他心里?还转得动?,但嘴上已经打结,憨憨的笑?了一下:“我说,小嫂子不一样,小嫂子疼我,不需要避嫌!”
“闭嘴,别叫唤。”
二狗再次闭嘴,在椅子上缩得更?小了。
“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你醒醒酒,和了醒酒汤身?体舒服点了就回?去,再在我的院子里?瞎叫唤我便?打你。”
“小嫂子你打我吧,打是亲骂是爱,我爹娘都不在这里?,正好你来?打打我。”
林飘看他是真的醉得厉害了,摇了摇头,坐在一旁喝茶懒得和他说了。
二狗发现小嫂子不理他了,便?也?不再说话,只抬头看着院子里?的夜空,看着黑漆漆夜里?的星星。
他想。
上京。
多好啊。
小嫂子心疼他,说他没必要这样,小嫂子觉得他这样有些糟蹋自己了。
可是他前段时间送回?家了五百两银钱,他爹娘来?信爱得不行,那得意劲,那喜欢的劲,那对他嘘寒问暖,骄傲得溢于言表。
他在上京当孙子,可他是家里?最出息的英雄,这不挺好的吗。
打拼打拼,年轻人吃点苦又怎么了,他不信以?后不会好起来?,他不信自己不会成人物,他扎根在这里?混着,见着空子就钻,不信没有钻对地方发达的那一天。
拼搏,有盼头,挺好的。
他坐着看了好一会星星,然后醒酒汤端了上来?。
“这夜里?小厨房也?没什么好东西?备着,磕鸡蛋给你煮了个鸡蛋汤先喝着,里?面?切了些细细的菜丝,鸡蛋也?细碎的,养养胃。”
汤碗放在一旁的方凳上,夏荷看向林飘:“夫人要吃吗?锅里?还有,也?盛一碗上来??”
林飘点点头:“半碗就有了,喝了便?好洗漱睡觉。”
夏荷点点头,转身?去盛汤,将汤端了上来?,那鸡蛋搅在汤水中,一丝一缕细细的,和细细的菜丝混在一起,只淡淡一点盐,十分的清爽可口。
林飘喝完二狗也?喝完了,他坐着歇了歇,摸着肚皮:“身?子一下倒舒服了很多,肚子里?也?不难受了。”
他精?头稍微好了一点,便?辞别了林飘和夏荷,出了院子回?自己那边去了。
春天万物生长,诸事也?都在发展之中,变化来?得最快的便?是边境的消息,对大宁子民来?说,坏消息是,处月部再次攻破了防线,好消息是,策略变动?及时收复失地,处月部又再次被?赶出去了。
对他们家来?说,好消息是,二柱再次追着处月部的人杀得屁滚尿流,妥妥的处月部克星,坏消息是,这次依然违抗军令了。
二柱的上级认为穷寇莫追,何况这一追去可能是陷阱,反而会失了好不容易打出来?的部分优势,而二柱则认为,这都不打?有毛病吧!这么好的机会,就算是有陷阱也?得追一追,何况每次这样打来?打去,最后处月部只要一跑,其实也?损失不了太多人,支撑二柱觉得一定要打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觉得得给处月部一个教训,他们不止要打,要打赢,要打到他们怕!要把狼打成狗,让处月部见着他们就夹紧尾巴,否则处月部野心勃勃的,这事永远都没完。
坏消息是,上级说得是对的,二柱追出去真的被?埋伏了。
好消息是,虽然被?埋伏了,但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孤胆,声东击西?直取敌军首领首级,还给他取到了。
现在朝堂上因为二柱简直吵翻天了,有人觉得他是英雄,是将才,值得好好培养,有人觉得他就是一个野路子,不过是有点武艺加上运气好,如?果真的继续这样纵容他,说不定以?后他一个冲动?,就会酿下大祸患,这事得给出惩处表率,毕竟军营最重?要的是军纪,而不是只顾着表现自己,逞凶斗狠,要是人人都这样,那以?后军营还怎么管教。
反正众说纷纭,而以?皇帝的偏向,自然是会觉得规矩更?重?要。
但最后的惩罚也?没多大,说小惩大诫就好了,说让他们好好培养一下叫虎臣的这个小伙子,让他能继续为国效力。
有了皇帝这句话,二柱算是稳妥了,顶天了在军营里?被?打上几板子,再出不了什么大差错。
但很快林飘就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他,二柱当初的托的戚家的关系,韩修和沈鸿一起拉的情面?,让戚家那一脉的保着他一点,然后又找了个副将,让二柱在他手下做事,无论是大领导还是小上司,都尽量给他打点好了。
这件事唯一的弊端就是,二柱算是戚家的人了,四皇子和向家自然容不下他,而驻扎地是暗地里?的泾渭分明,明面?上经常会出现几处人马混在一起。
没多久边境就来?了消息,说向家一个将领,表示很欣赏二柱,问副将要人,要把二柱要到他那边去,明晃晃的抢人了。
反正不知道怎么弄的,估计他们那边也?没有太上心,觉得二柱就是一员总是让人操心的猛将,就真的把二柱给过去了,副将对此还挺着急的,但戚家派系的人觉得事情不大,在哪里?混都是混,把这个刺头交给向家去摆弄,戚家军纪严明,不向向家,只想着立功,一个个兵匪似的。
林飘没想到就这么一战,二柱的命运又一次被?改变了,真是颠沛流离的命运。
韩修是一个负责人的人,他当初是抱着给大宁输送人才的心去帮二柱拉的关系,现在看见了二柱的表现,自然知道当初的决定并没有做错,他勇猛且不回?避,比起许多胆小的将领不知道好多少。
韩修开展了人情售后,沈鸿也?为这事操碎心,但他俩再厉害,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目前所能知道的也?只有二柱还在那个将领的手下好好活着,具体怎么样并不清楚。
而南方依然还没有下雨。
春耕的季节都已经过了,他们乘着天气不热天里?水还没干赶紧把庄稼种上了,然后便?是期盼下雨,只要某天有那么一点雨不让庄稼死在地里?就行了。
但就是没下。
沈鸿在朝堂上提出了引水灌溉的事情,想要乘着庄稼还等得起的时候先把事办下来?,免得夏天真的水干了庄稼活不了的时候,再救也?救不起来?了。
当然沈鸿把话说得很委婉,说是为了利国利民,千秋万代,没提是担心夏天干旱的事。
但皇帝多聪明,能听不出他这意思吗,多少是有点不爽的,感觉竟说不吉利的话,于是挥挥手说以?后再议,不用杞人忧天,入夏自然会下雨的。
纵然是林飘知道皇帝是这个反应都有点笑?不出来?,痛苦面?具,皇帝密密麻麻的自尊,和过分的自信,全天下围着他转还不够,还得天上天下的都围着他转,在位期间不下雨心里?都要受不了了,林飘怀疑之前肯定有地方干旱过,但是皇帝这个调性,下面?肯定也?会发现他不爱看这些,便?将事瞒了下来?。
反正就是拖字诀,相信自己会解决的,实在不行了就赈灾,反正没什么是开粮仓赈灾解决不了的,只要赈灾了就还是看重?百姓不漠视百姓好皇帝。
林飘换了衣服,下午和沈鸿出去散步,整个路程中充满了脑残,脑子有包,有毛病,等形容词,虽然没有点名说是谁,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事,但大致他俩走在一起心知肚明。
沈鸿安静的听着林飘骂皇帝,其实他也?感觉有些无力,在进入朝堂之前他以?为以?他的能力,很多事情都是不难的,但走到已经一年了,他发现有些事的确不难,比如?攀关系,结交师友,高谈阔论,利用各种关系和资源互相的交换,这些都不算难,但想做点实事太难了。
这件事如?今最赞成他想法的是韩修,沈鸿让温朔暗暗帮他助力,又去拜访了首辅,但首辅的态度太模棱两可了,一个是不想费力不讨好,另一个是不修怕不下雨,修了怕下雨,正挖着沟渠呢,万一一场雨浇下来?来?,什么事都没有了,提议做这件事的人功绩没立成,反而不尴不尬的被?挂在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