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便?有将军为?他们准备的伤药,缺钱了便?给他们补上一些,叫他们能有钱花销送回家,这些都是私下的事,明面上自然半点不提,众人越发对二柱马首是瞻,纵然有人觉得二柱似乎太过于受到?追捧了,但也不能否认,有这么一个兄弟,这么一个将领在身边,是做将士的人最大的福气。
而二柱也并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觉得他在拉拢人,不管是谁遇到?事,他下了战场挂着沉甸甸的战甲,上去就将手臂一搭,勾肩搭背:“老于,有啥事?愁眉苦脸好久了,说出来兄弟们帮你谋划谋划。”
二柱不止把?人往自己身边聚拢,也把?大家团结在一起,动不动就组织一下互相帮助,互相出力仿佛是一个大家庭一样,互帮互助多?了,互相嘲讽也慢慢少?了起来,他倒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总是要兄弟们一起才更有意思,何况这一套他是潜移默化模仿的小嫂子行为?,小嫂子想要和别人好好相处的时候,都是这样帮别人解决要紧问题,也不在小事上计较,大家聚集在一起便?让大家更加团结起来,互相解决问题,一个大团体便?会感情越来越好。
二柱不知道这个东西?叫做集体精和归属感,一旦以某人或者?某个核心为?中心点产生,只要核心点不改变,这种东西?基本永远都不会消失。
二柱在这边经营得还?不错,心里想着沈鸿二狗和小嫂子,想着自己虽然人情世故上很差,但跟着他们随便?在旁边看看也学到?了很多?。
二柱想到?家人,心里就暖呼呼的,想到?这些人又?厉害又?对自己好,心里一阵牵挂,正好又?收到?了上京来了信,兴高采烈的打开,垂头丧气的收起来。
唉,他们居然在上京闲得都要回老家了。
他还?在边境打仗。
他也想回老家!
能看一看老家的山水!看看老家的人!
都好几?年没?见面了,他现?在又?成了厉害的将军!
回去的路上肯定能路过玉娘爹娘所在的州府,他也能去拜见一下,之间虽然商定了婚事但都还?没?机会去拜见。
壮汉叹气。
算了。
算了。
还?是好好打仗吧,打出个大成绩来,到?时候大家都会为?他骄傲的。
二柱很快收拾好精写了回信,叫他们要是回去了,记得帮他捎去问候,要是能路过玉娘爹娘所在的地方,还?请他娘要记得去见一见玉娘父母。
沈鸿回乡祭祖的事倒是批准下来的,一个是沈鸿面子大,又?是涉及孝道,皇帝没?有阻拦的道理,在这种事上阻拦得罪沈鸿还?名不正言不顺。
这次受到?阻拦的是二狗,皇帝不是很想二狗和沈鸿一起回乡祭祖,很明显,不希望他俩同?乡情太浓烈。
当然理由是说朝廷需要人效力,两个都离开了就缺乏可用的人了,不如轮流回乡祭祖,将日期排开倒也互不影响。
二狗倒是又?上请了一次,说一人路途孤单,沈鸿回乡家中亲戚好友嫂嫂都要一起回去,他想同?亲友一起返乡。
皇帝本想阻拦,但二狗特意来求恩典,他便?顺势施恩,答应了下去,算是给二狗的特别奖赏。
皇帝看着李灵岳如此重?视沈府中的人,说是亲友,那个什?么二婶子在家里如同?一个老妈子一般操心家里的吃喝,便?算一个有些感情的嬷嬷,常常见面的确是有不少?情分,但要说这一家子的主心骨,说来说去还?是林飘。
一家子上下都是林飘带出来的,大家心里都记挂着林飘的恩情,但要说只是恩情,男人长大了便?也该有些男人样子了,却还?总是如此仿佛舍不得离开一样。
他想李灵岳莫不是被林飘养大,也像沈鸿一般对林飘有什?么想法?这样牵挂得紧。
皇帝想着,但笑不语,觉得这些事很有趣,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理智上有很多?都是不被允许的,但感情却总是会生根发芽。
人性真是随时都能给人惊喜。
随他如何,但凡有丝毫的想法,往后都是他和沈鸿之间的大雷。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危险又?紧张的,总有许多?不可言明的晦暗地带。
秋末冬初,林飘准备了快两个月,沈鸿和二狗终于拿到?了皇帝这小子的特批,他们收拾收拾东西?就可以踏上了回程。
这次回程需要带上的人稍微清点了一遍,秋雨照样留在这边,夏荷跟他们走,照顾日常起居,另外再带一个小芸,队伍太大也麻烦,主要是精简,另外还?得留下很多?侍从护卫的名额位置。
二婶子带一个丫鬟,秋叔不带,大壮带一个贴身侍从,花如穗随行,带两个丫鬟,同?他他第一次归乡。
沈鸿带一个山子,再带一个身前使?唤的侍从,二狗带一个侍从,然后再凑了一队护卫,护送他们一路回去。
这样把?人都点好之后,他们便?踏上了回程,依然是之前的路途,先走旱路,然后再走水路,一路顺水而下可以直接去到?州府那边。
林飘想要低调出行,但奈何一行人的身份根本低调不起来,沿途一路上想要招待他们的官员便?很多?,招待完又?要让府衙的人护送一段,送他们送出十多?里,这边人才退下去,下一个地方听到?消息来迎接的人便?又?迎了上来。
走旱路便?是这么麻烦,但等到?了渡口,后面的路能走水路了,一切便?顺利轻松了起来,他们上了船,虽然天气有些冷,但烤着火屋子里热烘烘,只偶尔开窗吹一吹风,凉风扑在发热的脸颊上,倒也舒服。
林飘看着窗外的景色,外面的青山和绿如翡翠的江水,上面漂浮着层层荡起的波纹和四散开的白浪。
林飘烤着火,带着毛围领,将脸颊烤得有些微红。
沈鸿另外开了一间在隔壁,但实际一直住在林飘的屋子里,他俩的屋子在最内侧,由二狗二婶子他们的屋子包围着,外人根本不允许进来,伺候的人也都说他们自己带出来的那几?个,如此倒也像家里一样松快。
林飘靠在软椅上,伸手烤着火,手指被烤得暖呼呼的,沈鸿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沈鸿的手掌宽大,将他的手拢在手掌之中是毫不费力的,指尖轻轻揉捏着林飘的指节。
“飘儿还?是少?吹一些风,到?了夜里头疼。”
“那便?把?窗关小一些吧。”
沈鸿起身将窗拉拢了一半:“如今日子无聊,风景前两天也看够了,除了一日三餐谈笑一番,倒没?有别的消遣。”
林飘点了点头:“出行是这样的嘛,刚出来觉得很好玩,路上待久了也会觉得无聊了。”
“我教飘儿练字吧,这几?日我也没?练字,是时候练一练了。”
林飘想说不必了,但想想反正也没?别的事,虽然练字很无聊,但还?能坐在沈鸿怀里调调情,字很无聊,但沈鸿还?是值得一玩的。
林飘想着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朝书桌走去,沈鸿走在他身前,到?了书桌后,先将宣纸铺展开,用镇纸压住,从盒子中取了一锭墨出来,加上几?点清水研磨,在架子上取了一支笔下来,蘸满笔墨之后抬眼看向?林飘。
“来,过来。”
林飘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沈鸿便?握着笔,从身后拥住他,将那支笔递到?他怀里,握住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