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乔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秋季末端,阿德利小企鹅们已经要褪毛了。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小企鹅群的其他企鹅,这才注意到它们有的身上已经裸露出了胎毛下油光水滑的黑色防水毛毛。
时乔也迫不及待地啄了啄自己身上的毛,并没有其他小企鹅掉毛那么容易。
她使了使劲,疼出生理性的眼泪。
正准备回到聚居地的大佬就看到了小企鹅给自己拔毛的一幕。
有经验的克莱恩制止了对方的行为,同一批小企鹅里换毛的时间节点各不相同,有些要过上两天,有些甚至还要等更久。
小不点企鹅还没有褪毛的迹象,这样硬啄很容易伤到里面的皮肤。
时乔对对方道:“大佬帮我叨吧,这样就不疼了。”
雄性阿德利不赞同这种揠苗助长的行为,强行叫停,让小企鹅张嘴好好吃饭,别老想着褪毛的事。
其他小企鹅开始陆续褪毛这件事让时乔狠狠地羡慕了一把。
有脱发困扰的人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身为企鹅不光没有不困扰,还整天寻思着怎么才能哗啦呼啦一下全掉光。
开始褪毛之后小企鹅稚嫩的嗓音也在发生变化,成了跟成年阿德利别无二致的尖利魔性叫声。
原本的企鹅幼崽身上的胎毛掉得左一块右一快,像是得了斑秃,要掉不掉的毛还连带着粘在身上,凌乱得像企鹅界杀马特。
只不过杀马特也足够时乔眼馋。
在时乔盼望了好几天之后,已经有一些小企鹅先行褪毛完毕,原来的黑芝麻糯米团子脱胎换骨,抛去稚嫩的毛绒绒外套,终于有了成年阿德利的样子。
这些小企鹅也将开始陆陆续续向陆缘冰转移。
让时乔感觉不那么焦虑的是,还有一部分小企鹅跟她一样没什么差别,要是最后只剩她自己留在聚居地那才叫惨。
事实证明褪毛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就在她原本焦急的心情逐渐被磨平棱角想要开始摆烂的时候,她终于褪毛了!
连三只保镖阿德利都觉得是件喜大普奔的大好事。
眼看冬季就要到来,看小企鹅着急它们也跟着急,差点就趁克莱恩不在家直接动嘴帮对方薅了。
幸好最后还是等到了。
时乔成为了期待已久的非主流企鹅,跟没掉干净的小企鹅一起互相帮助,共同拔毛。
发现小不点企鹅已经要迈入成年鹅队列之后,克莱恩就没再返回大海,而是陪着对方一起从聚居地朝入海口移动。
跟他么一起的还有其他晚褪毛的小企鹅,还有很多不是西娅企鹅群的成员。
阿德利们在成年雄性的带领下排成一列纵队,井井有条地向大海进发。
时乔志气高涨,跟在大佬后面走得昂首挺胸,感觉迎面刮过来的风都不像之前那么冷了。
她前面打头的雄性企鹅时不时回头看看小宝贝有没有跟上,这是对方第一次离开聚居地,也是踏上海洋生活的第一步。
时乔离开聚居地才发现,在结了冰的雪地上走路有多困难。
小企鹅们身上都是被家长们精心喂出来的脂肪,走起路来一晃一扭,时不时摔一跤,直接用肚皮摩擦冰面滑行一段。
时乔两边鳍肢拍打在光滑的毛毛上,跟之前比起来手感差距很明显,现在不软敷敷了,要顺滑得多。
成年阿德利的羽毛都自带防水功能,有水珠落在上面都不会透进毛毛里面的皮肤,而是顺着毛皮表面直接滚落下来。
在阳光照在冰川上方时,反射得羽毛都在闪闪发光。
毛毛一褪,它们就从成熟的幼崽,变成了崭新的大人。
其中最开心的还要数时乔,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企鹅,走到哪都要左顾右盼,看哪座冰川都觉得。
这些冰川形状异,有些嶙峋有些壮硕,跟它们比起来企鹅只是点缀地面的一颗小石头。
看久了冰晶反射出来的光会觉得刺眼,察觉到身后的小不点企鹅停下了脚步,还有些东倒西歪的架势,克莱恩过去用鳍肢遮住对方的眼睛。
人类在雪地里看久了会短暂致盲,没有其他颜色加持的纯白世界本身对眼睛还是有危害的,时乔赶紧眨了眨眼睛,靠看大佬养了养眼。
她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个头,也不知道褪毛之后身高还能不能再蹿一蹿,她现在看大佬还是得抬起头来看。
冰面上很容易倒影出阿德利的影子,小企鹅不看冰川之后就趁这个时候看看自己的模样。
阿德利们都共用一张脸,时乔已经习惯了。
仔细看看还是能找到一些不同的,不看毛皮单看脸的话,还是能看出些许差别,她眼睛圆了些,喙的颜色也没那么深,就算掉了毛也长没什么威慑力。
脸是没办法改变了,时乔只能寄托于到了海里能吃得更强壮一点。
她一路走一路兴致勃勃地想东想西,前面的雄性阿德利索性跟对方并排走,用鳍肢领着,确保这只首次出来放风的小宝贝不会掉到冰沟里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三鹅组都没眼看。
可算把孩子拉扯大了,结果就连成年了还放心不下,如果阿德利有最佳男妈妈奖,那一定是颁给某只南极恶霸的。
为了照顾小企鹅们的速度走得比平时慢,还要让它们自己记路,在陆缘冰上走了大半天,大部队终于到达入海口。
小不点企鹅看着蔚蓝色的海平面,心情一阵激荡,心心念念的海洋终于到了!
下海之前要确认海里有没有正在等候大餐的天敌,比如豹斑海豹、虎鲸,初出茅庐的小企鹅们就警惕起来,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一步跳进水里。
时乔还看到了在他们前面先一步来到陆缘冰边缘的小企鹅们,那一批阿德利站的地方是在几百米开外的小型冰崖上,离海面有些高度,这个位置跳水压力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