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客厅,茶几上散落着从医院开回来的药品。
穆晚晚将医嘱一个个重新看了一遍以后,拿了其中一个药膏在手里,随口对着凌离说:“把裤腿挽上去一点。”
凌离色微怔,两只被纱布包裹着的手无措地在裤脚处比划了一下,而后委屈地垂下了头。
声音轻而虚,“晚晚,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这么一比划,穆晚晚才意识到他的手不能动,只好弯下腰,亲自上手给他挽裤脚。
边挽边安慰着,“小离只是一时伤了手,没关系的,过几天就好了。”
凌离穿的裤子有些收腿设计,裤脚收到膝盖上面一点就挽不动了。
修长笔直又不失力量感的腿近在眼前,完美的线条引人垂涎,穆晚晚却没有半分欣赏的旖旎心思。
秀眉轻蹙着道:“这样我没办法涂,回房间把这条裤子脱下来,换条宽松的短裤。”
凌离色落寞地晃了晃包着纱布的双手,“我的手换不了裤子……晚晚能不能帮帮我。”
“不能。”穆晚晚想也没想地拒绝。
“小离身材好,换条宽松的裤子不难的,不行的话过几个小时手上换药的时候自己涂。”
凌离一听,眼瞬间幽怨起来。
不情不愿地留了句“那好吧”,回房间换了条宽松的黑色短裤,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
穆晚晚将药膏抿在医用棉签上,弯着腰,顺着他腿上露出的烫伤红痕一路向上涂去。
涂到腿弯上方时发现,手下描绘的肌肉线条越发紧绷,逐渐显现出了沟壑。
穆晚晚心一慌,焉地意识到这样涂药实在太过暧昧。
头微抬,目光稍偏往上看去,视线触及某处不可名状后,白皙的脸颊瞬间爆红。
“咻”地撇开头,手上一抖,棉签掉在了地板上。
留下了一句“剩下的晚上自己涂”。
而后突兀地起身,快步跑回房间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被扔下的凌离:“……”
半晌才站起身来回到卧室里,声音幽怨却含笑,“晚晚真是个小坏蛋,撩一下就跑,让我怎么办才好……”
睡前,穆晚晚洗好澡,拿了医院开的碘伏和纱布出来。
将脚底的伤口做了个简单的清理,包扎好。
今天跑去厨房时太着急没来得及穿拖鞋,被细小的碎渣伤了脚,去洗澡的时候泛了疼才发现。
伤口细密但不深,大概养个两天就好了。
夜晚,穆晚晚睡下后。
卧室门缓缓开启,凌离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悄声走了进来。
他只打算讨个晚安吻就走。
打开床头的小夜灯,照亮一方小小的空地,隐约映出了穆晚晚恬静的侧脸。
凌离弯身吻过去,没有过多吸吮就撤开。
视线不经意扭转,瞥到了床尾的一抹白。
定睛一看,穆晚晚一双小巧的脚上缠了纱布。
凌离脑子“嗡”的恍了一下,很快意识到是白天厨房里的碎片割伤了她的脚。
刹那间,呼吸停滞,心头泛起刀割般尖锐的痛。
都是他干的蠢事,害晚晚受伤!
凌离面色泛着白,轻声走到床尾,伸手轻抚上那一双脚。
穆晚晚的脚很小,脚趾圆润可爱,他总喜欢盯着看,眼下却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脆弱不堪。
凌离摩挲着柔软的纱布,忽地低下头去,亲在上面。
情庄重而虔诚。
“晚晚,对不起,我会惩罚自己的。”
言罢,关了床头的小夜灯,轻声走出卧室,来到厨房。
拿起刀架上一把轻快的水果刀,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的胸肌划下去。
鲜红的血一点点从伤口溢出,向下流淌,染红了衣服的前襟。
窗外透进的月光打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妖异嗜血,癫狂至极。
身体上很疼。
心理上却舒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