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洇补充:“但是现在不要。”
“为什么?”温声的询问。
宋洇不想回答,她偏了脸,许久才闷声告诉他,“都说,太容易得到的会容易被丢掉。”
傅晏的手轻轻抚在她的后脊的手一顿。
宋洇软声:“我不希望被别人简单得到,也不希望哪一天被人随便地抛弃。”声调降下去,补充,“包括你。”
她的回答锐利无比,若是换个人,该是在别人心上戳出一个流血的大窟窿。
可现在被她这么对待的人是傅晏,傅晏说:“不会的。”
嗓音清沉,没有太多苍白注解。
宋洇没有安全感,他是清楚的。
所以傅晏从没想过要逼她。
慢慢来,也不差这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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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日程将近,临走前傅家在挪威开了发布会。
这些天,宋洇后知后觉地发现傅家和北欧的紧密联系。
在京城盘根错节的傅家原本只是所谓的“地头蛇”,但在几十年前吞并了北欧的一家跨国公司,以这家企业作为母体进一步发展,才变得国际化,走向全球。
而这家公司曾经的总部就在挪威。
恐怕这就是傅晏此行的最终目的。
宋洇没想干涉,但心知肚明,这次的发布会极为重要。
日期定在一月七日,中午十二点,租了市中心附近雅笙酒店的两千人会议厅作为场所。
当日,宋洇跟着傅晏入场。
会场热闹,已经提前布置好红地毯和座椅,场内坐满了记者,乌压压一片,有当地的记者,也有许多特意从国内赶来的。
宋洇忙着联系酒店的后勤确认话筒的调试,在忙碌中瞥了眼在角落的傅晏。
男人长身而立,脱了黑色羊绒外套,露出里面的定制西装,衬得他慵懒而矜贵。
听到电话那头夏秘书的汇报,偶尔冷淡地蹙了眉。
傅晏戒了烟,但还在戒断期内,只能靠在大理石的柱子,按了一颗薄荷糖在舌下含服聊以慰藉。
他冷白的手指从剪裁良好的西装袖子里露出来,听到夏轶的汇报,一下一下叩击在一旁的木桌上,动作缓慢、声调清脆。
“都搞定了?”
“好。”
大抵是好消息,但听的人表情没有太大波澜,依旧是面若冰霜。
宋洇踩着厘米的高跟鞋,施施然走到男人跟前,隔着礼貌的距离,眼底含笑,提醒:“傅晏,还有三分钟,发布会要开始了。”
傅晏悠长的目光移到宋洇身上时显然柔和了一些,他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和夏秘书交代任务,“时间太短,律师直接用嘉汇的。”
又说,“没什么不好,他们也不是傻子,看不出来我在针对谁吗?”
说完,偏了头,对宋洇柔声应答:“好。”
他增添了几句潦草的嘱咐,抬手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机塞进西装口袋。
捞起袖口时,百达翡丽的白金手表占据了手腕的大部分空白,布满青筋的手腕在会议厅暖色的灯光下微微曲折、活动。
缓步上台,与宋洇擦肩。
这次的发布会主要围绕在傅氏的发展动向和战略决策,偶尔会涉及一些嘉汇近期的大合作项目。
发言的稿件是提前准备好的,傅晏坐在最为中间的位置,男人双腿交叠,散懒地坐在那里,色淡漠,一言不发时谁也不敢插嘴。
发布会分为三个大部分,宋洇站在角落听了一会,正要到关键的部分,突然觉察到包里手机的震动。
她匆匆忙忙出了门。
一月的奥斯陆还是在下雪,甚至更为肆虐。
白茫茫的世界沉寂,飘洒的雪粒子纷纷扬扬,密雪声吵闹。
宋洇就躲在酒店的门檐下,从链条包里翻出了手机。
点亮屏幕。
来电人显示:周玉笙。
寒冷的感觉像是孤寂虚无的深海,宋洇伸出手,外界的冷气便将纤细的手指包裹,冷得很。
她一顿,垂眼,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人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