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坚定,在心中凝聚成形。
她必须振作,才有力量面对可预期的困难。
首先,就是先回与默瑜两人同居的房间打理自己,不让自己看来憔悴,免得默瑜醒来时看到她一身狼狈而担忧。
但在回去前,她想到加护病房前告诉默瑜一声,就算看不到、就算被赶走也无所谓。
果然,一看到她出现,周家聘请的警卫随即赶她离开。
心念已定的她,不再做无谓的反抗,而是远远隔着门,将双手贴在离门最近的墙上,即使看不到徘徊黑暗中找不到路回来的默瑜,但是她相信,她的心意,会穿透相隔的距离,一点一滴地贴近沉睡的默瑜,给他远离黑暗的勇气、给他甦醒的力量。
周经瑜一出加护病房,就看到那个迷惑大哥的女人双手贴在墙,不知在做什么。无视她的存,铁着脸直接步入电梯。
明明已经下封口令,不准任何人提到那女人,但她不死心的日日待在医院,只为让人知道她有多痴心、有多爱大哥吗?万一那有诈财过往的心机女在此时怀有身孕,那还得了!
回来那天,虽大哥还深陷昏迷,但他要求律师公开父亲生前遗嘱分配。在父亲、三叔、二叔相继身亡的这时候,就算他早已知父亲将大部分的资產留给第一继承人的大哥,但知道父亲留给他与妹妹的比麻雀的眼泪还少时,心头还是怨恨啊。
被拱上大位才几天,他已然知道,若不事前防范后患,这位置恐怕坐不稳。
眾人皆知,若非大哥事前积极佈局退位,他方能顺利坐上当家位置,因此周遭看他的眼,总是露骨的暗讽没本事的他鸡栖凤巢。
一旦嚐到掌握权力的滋味,就难以放手。
不能怪他狠心。他自小不受父亲重视,长年被忽视再加上母亲耳提面命提醒的结果,造成他对大哥有种接近病态的矛盾敌意。
他不懂、更不服气!
就算是非婚生子女,他也是父亲之子,为何用正统、非正统之名,硬是将他贴上劣种标籤,剥夺他应有的权利与地位。
现在,陷入昏迷的大哥无法行使继承权,理当由排名第一顺位的他继承一切。可若那女人在这时怀有身孕,将会改变继承顺位……
就算是靠亲人悲剧坐上大位,可说什么,他也要守住这得来不易的荣耀,绝对不容许任何突发状况将他拉下、更不允许任何人骗走属于周家的一切。
但望着电梯数字一路下降那瞬间,积存体内因仓促接班而形成的庞大压力,还有那不如大哥的自卑感倾巢而出,淹没理性。
他需要转嫁心头那股莫名怒气,而那女人,是最佳人选。
咖啡瑛《墨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