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心儿,缓缓平静。可原本面无表情的憔悴病容在这时微微染上红潮,筋骨拢聚,身子骨核芯燃起某种熟悉的灼烫。
啊,他的身体对这个女人有反应。
长指沿着包裹在衣衫下的诱人线条游移,指腹带来细腻温热的肌肤触感。太过刺激的感官復健让他口乾舌燥,出现不属于病人的妄想。
男人,好色。
他这个好色男,连走都还走不稳,就已经被身旁的女人香,刺激得想要飞了。
大哥,不知去向。
这一天,毫无疑问的,绝对会是周经瑜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手,打颤。
无奈压过愤怒的颤抖,自指尖漫延至全身,让周经瑜必须弯着腰双手抱头,将头部压在双腿间,方能压制因知道自己被愚蠢嫉妒蒙蔽心智,无谋地放任母亲暴走而带来的严重后果。
母亲未经他同意,事前甚至连通知他一声也没有,自做主张的以周家名义在报纸上刊登声明,指责大哥在昏迷前淘空公司,欲强行将大哥安置在某机构,导致照顾大哥的郁芯,带着大哥不知去哪里!万一郁芯想不开,那、那……
「经瑜,正中下怀啊!」冯玥萍兴奋地说:「若那女人当真带周默瑜寻死,别说本来就是我们的周家,就连那短命的周默瑜的一切也都会是我们的。」
「母亲,你给我闭嘴!」压不下心头激盪的,他朝电话里的母亲大吼:「既然周家本来就是我们的,就该用正当的手段拿回来,而不是用这种人人唾弃的拙劣方法,贬低自己!」
「儿子,瞧不起我没关係。但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恨?生下周家正统继承者的你,我功不可没!可你父亲眼中,从来就没有我、没有你,甚至视我跟你为耻辱!」
冯玥萍咬牙切齿地说:「他瞧不起我,爱不到的我又何苦假惺惺的装厚道、装淑女?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倒不如当个忠于自己的人、当个人人眼中的恶女,在他人生中烙下永难泯灭的痕跡,让他一辈子记得我。可是他……卑鄙的选择用沉默的昏迷继续鄙视我、遗忘我!」
哽咽的她嘶吼:「他以为他走了就没事了吗?以为躺在病床一辈子什么知觉都没有就算赎罪吗?他以为选择默不作声包庇我跟他弟弟就是善良吗?偽君子!他明明知道谁才是拿走赎金的主谋却闷吭不声,逼我们几个安份的不敢乱动。不甘心啊,没拿到周家的一切,我不甘心!死也要让他死得永世难安!绝对不会让他最爱的那个外头野种、不配冠上周家姓的周默瑜,拿不到周家一分一毫!」
咖啡瑛《墨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