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道:“哥哥替赵王办事这么多年,最是了解赵军的底细,那哥哥可知晓阙与的粮仓在何处?”
斗甯点头道:“我知晓。”
成蟜一拍手:“试问阙与的粮仓如果烧毁了,算不算逆风开局?”
晋良震惊的道:“好啊!粮食都没了,他们还打甚么仗?”
“正是,”成蟜窃笑:“阙与的粮草若是没了,赵军想要打仗,必定会管齐国和魏国借粮,齐国和魏国的将领本就不想出钱出力,肯定会扭头走人的!如此一来,赵国便成了光杆司令。”
“这法子好!”晋良道:“只是……我们都是身陷圄犴,如何烧粮仓?而且不是我说,两军交战,庞暖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会把粮仓保护的团团严密,不是我们这几个人就能烧毁的。”
成蟜气定闲的道:“别着急,这些蟜都有想过,无需我们亲手去烧粮仓。郭开准备与王上会盟,这会盟之日,赵军一定谨小慎微,郭开、庞暖必然全部到场,此时的粮草戍卫最为薄弱,我们可以传信出去,告知王上粮仓的位置,令王上派人火烧粮草。”
晋良又来了一个问题:“如何告知王上?咱们都被关押在这里,我这枷锁加身的,他们将我看管的如此严密,想跑也跑不出去。”
成蟜摇摇头,目光划过晋良,盯在斗甯身上,笃定的道:“哥哥……你会武艺的罢?”
斗甯没有立刻说话。
成蟜又道:“这件事情,应该没有多少人知晓,就连赵国人也不知哥哥会武艺,对不对?那日在韩国别馆,那个打伤魏公子离开的黑衣人,就是哥哥罢?”
“甚么!?”晋良猛地想起来,那日在韩国的别馆,有个黑衣人打伤了公子无忌,随而逃走,当时晋良还去追过,但是对方武艺很高,而且轻功了得,也不恋战,晋良又顾及着是不是调虎离山,不敢离开,便放弃了去追那黑衣人。
晋良道:“是你?!是你打伤了公子?你敢打公子?”
晋良还戴着枷锁,走上好几步,仿佛要和斗甯决斗一般,公子无忌连忙拉住他,道:“晋良将军,无忌已然没事了,并不严重。”
“那也不行!”晋良道。
斗甯站起身来,拱手给公子无忌作了一礼:“魏公子见谅,当时甯情非得已,这才伤了魏公子,甯在这里给公子赔不是。”
“还真是你!”晋良恶狠狠的道。
公子无忌微笑:“既然是自己人,那便无妨了。”
成蟜连忙打岔道:“哥哥身怀武艺,又最了解赵国的地盘子,由我来装作药瘾发作,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哥哥趁机溜出去报信,快去快回,相信不会有人发觉的。等到会盟之日,阙与粮仓薄弱,大火一烧,赵军自然自乱阵脚,而齐国和魏国也不会再蹚这浑水,这便是釜底抽薪。”
公子无忌点点头,道:“无忌以为可行。”
晋良冷哼一声:“暂时以大局为重,有甚么事情,等我离开这里再清算。”
斗甯叮嘱成蟜道:“蟜儿,你若装作药瘾发作,郭开一定会拿出药散,那药散千万不能服用,一定切记。”
“知晓了,”成蟜点点头:“等到今日晚上,咱们便开始分工合作。”
夜色一点点爬上天空,昏黄的天色笼罩在黑暗之中。
“哎呦——”成蟜突然歪倒在地上,十足浮夸的来回打滚儿:“哎呦哎呦——好难受啊!好难受……难受死我了!”
“给我药!!给我药——”
“蟜儿!蟜儿你怎么了?”斗甯配合的冲过去,扶住成蟜。
晋良看着满地打滚儿的成蟜,翻了个大白眼,还是很配合的道:“成小君子,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好看啊。”
公子无忌拍着牢门的栅栏:“快来人!成小君子不好了!若是我们大行人有个三长两短,秦王不会饶过你们的!”
看守的士兵们听成蟜叫的惨烈,心里也有些害怕,赶紧一路小跑着去找郭开,郭开和医士很快赶到。
因为成蟜一直惨叫哀嚎,郭开也怕他死了,赶紧让士兵将成蟜抬出牢房,换了一件屋舍,好让医士看诊。
成蟜被抬走的时候,还趁机对斗甯眨了眨眼目。
郭开带着一行人离开,牢房中还是乱糟糟的,斗甯站在牢门口,眯着眼睛凝视着成蟜消失的方向,突然出手如电,牢卒背对着大门,根本不知发生了甚么,登时昏厥过去。
斗甯伸手一接,接住牢卒,没有让他摔倒在地上。
晋良见他出手如此利索,不由低声道:“那日的黑衣人果然是你。”
斗甯没有废话,他悄声将牢门打开,道:“我会速去速回。”
说罢,一个蹿升离开了牢房。
秦军营地之中。
王翦带兵巡逻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将黑色的介胄解下来,折叠整齐放在一边,他的动作一顿,微微蹙眉,似乎在倾听甚么。
“何人!?”王翦低喝质问。
与此同时猛的回身,出手如电,一把擒住不速之客的手臂,反手一拧,嘭一声巨响,将人压在营帐的软榻上。
“唔!”来人一声闷哼,并没有任何反抗,老老实实的被他擒住。
王翦定眼一看,略微有些吃惊的道:“若敖斗甯?”
那不速之客,正是斗甯。
秦军防守严密,斗甯悄无声息入内,直接摸入了王翦的营帐,犹入无人之境,王翦心头一惊,眼中闪过狐疑。
斗甯轻声道:“王翦将军,你合该感受到了,甯并无恶意,方才也没有任何抵抗,不是么?”
王翦眯眼道:“你一个人孤身前来,难道是赵军的伎俩?”
斗甯道:“并非是赵军的伎俩,甯是来替蟜儿传话给秦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