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声音也很好听。
软软的,试探着向人解释,只有尾音挑起的一丝颤抖泄露出不安。
就像来到未知环境,被没见过的人类围住观察的猫科动物,这人类还尝试把他翻过身,胆大包天地摸他的肚子和小尾巴。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说不定还能仗着习性挠一爪子,可白葵不是真的猫咪,他是一朵前很多年都生活在野外无人触摸的花,无害又有礼貌。
所以白葵只是微微侧过身,仰头看身量颀长的宋庄,企图让他理解自己的意思,他不是没有家的。
“你们等的人应该还没来,或者迷路了,可以让我走吗?”
闻言宋庄微愣,背在身后的手臂撑上椅背,这是一个极具封闭防备性的姿势,把路都挡住了。
他算是搞艺术的,脾气总带点儿古怪,跟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宋庄物欲低,极少对什么东西产生强烈的情感,除了能触动到他的极致美学,多数来自于大自然,这也就导致他没和任何人产生过亲密联系。
在宋庄眼里,人都是会动会说话的器具,是冰冷冷的,灰蒙而且平平无,他打扮人只是让土窑碗披上彩衣,水一冲,涂料晕染开,全是黯淡的,他的满意就戛然而止。
但今天,他眼中映照出了一团最浓烈的、跳跃闪动的色彩,是白的、红的、柠黄的……所有美丽颜色,此时的他并未滋生出其他感情,只觉得欣喜。
这欣喜足矣让他萌发私念。
“啊?你不是那个7号吗?”
对面的男人惊呼,有点傻眼,站起身冲到白葵座椅背后看一眼,他的白衬衣柔软贴肤,隐隐勾勒出两片振翅欲飞的蝴蝶骨,背上确实没有贴编号。
糟糕,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啊真的抱歉,我也是急昏头了,这样,我送你回去吧?你是哪个剧组的?这附近我都认识。”
男人脸色涨红,回想起刚刚他动作粗鲁,逮着就跑,这么远连句话的功夫都没让人说,更是尴尬,杵在镜子前直敲头。
看他这么自责,白葵紧张的情绪消散大半,捏紧的手指也拿了出来,搁在腿上,反过来安慰:“没关系的,我不是演员,这一会儿没耽误什么事情,你不要难过呀。”
嗓音轻轻缓缓,透着股他本人都没意识到的天真,最容易招坏蛋。
若是陆滇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此时站在这里,都会警铃大作,他们太知道白葵这副样子对天生坏种有多大引诱力了。
误会解除,但宋庄还环在他面前没有松开手,白葵想走,又不能硬闯,只好眨巴着剪水秋瞳,伸手在男人手臂上轻轻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