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来时和现在,陆滇都是直接从坐垫上拿起头盔的,似乎不是很保险,陆滇很宝贝他的车子,应该不会是搞忘了。
正给他调抽绳松紧度的手停顿了下,白葵费力仰头,紧接着头上压力一松,夜风将细软的卷发吹得倒像一边,陆滇直接把他的头盔拿了下来。
嗯?白葵歪头盯。
只见男生突然靠得极近,两人的胸膛几乎要贴成一片,热源传递来夜风没有的温度,后颈的头发被捏了捏,撸猫似的。
还没等白葵迟钝的小脑瓜分解出这个动作的起因由来,陆滇就自发退开了,他喉结克制地上下轻微滚动,单手打开位于发动机上方的储物箱盖,不大的空间一览无余。
那是一个很精致的小木箱子,料子是稍沉的枣红色,表面沁润着光阴的色泽,两侧开阖,绕到正中间,被一把银色的锁封了起来。
白葵张了张嘴,一时失语,好半天才走到摩托车的对面。
“我可以摸摸吗?”
“可以。”
最上层的木质非常细腻,就像曾经有人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过,没有半点划手的毛刺。
“你想看里面吗?”
“不用啦。”白葵摇了摇头,小声说:“这肯定是你很宝贵的东西吧,这几天…是为了它受伤吗?你要把它们保护好,不要随便给人看。”
事实上,即使陆滇闭着眼睛,都能回忆出箱子里寥寥无几的物品,压根没有值钱东西,即使扔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施舍地看上一眼。
没人在乎这样一个箱子,即使它被当作挟持自己的重要筹码,陆滇就是知道,陆明年看向它的目光是轻视的,只冷漠地评估价值几何,就和当年他母亲病卧床前,陆明年皱眉按断佣人打给他儿子的电话时一模一样。
可是白葵却说“这很宝贵,你不要给别人看。”
一尾游鱼拖着鲜血淋淋的尾鳍脱离了大部队,它竖起鳞片,小心避过尖利泛着腥臭的寒牙,不断丢到它周身的鱼钩,可还是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在一个夜晚,被潮水冲向了浅水滩。
它以为此次必死无疑,翻转惨白的肚皮,拍打水浪,用最后的力气跃出水面,它想看看天空,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几欲窒息的游鱼得到了答案。
隔着一辆纯黑的摩托车,白葵倏地被一双有力臂膀小心圈住,环得极松,只需要稍微挣扎就能推开。
比起拥抱,不如说像信徒的献祭,更像一种无声的恳求。
时间滑过几秒,白葵抬起手,轻轻回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