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没有暗中结交乌今人的行为。
处邪朱闻点了点头,表情陡然骤变,阴沉的声音回荡在宫殿内:“那么执思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敢跑到我面前来替他说话?!”
贵族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朱闻大人误会了!我从未见过执思!向您进言,全都是为了焉弥着想!若真能与乌今结盟,我焉弥势力必将大涨,攻入大承岂不指日可待!”
处邪朱闻歪头一笑:“从没见过执思?我怎么听说,你昨日刚刚去过人家的酒席?”
跪在地上的贵族肉眼可见地浑身一颤,满脸血色尽褪。
处邪朱闻把一条腿搭在膝盖上,晃动着鞋尖,慢悠悠道:“不过我也很好,你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敢进宫向我进言?你上次主动来拜见我都是两年以前的事了,据我所知,你那个身居高位的父亲好像一直不肯效忠于我,暗地里还有过不少悖逆之言,我没说错吧?”
贵族脸色煞白,嘴唇都在颤抖。
处邪朱闻噙着笑意,语气乍然变得十分温和,眼底却藏着一层阴毒:“没关系,不用这么害怕,你的父亲暂时还没被我抓到错处,今日我就先不杀你了,下去吧。”
贵族如蒙大赦,瞪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颤颤巍巍站起来,擦着额头的汗,恍惚着往外走。
还没走出大殿,又被处邪朱闻在身后叫住:“对了,念在你忠心进言的份上,这个东西就赏你了。”
他反手叩了叩桌面,两个侍从从外面抬进来一个竹篓,篓子里盘着一条血红色的长蛇,这是一种名为丽蛇的大毒蛇。
处邪朱闻阴森森地说:“漂亮么?拿回家去吧,这可是很稀罕的东西。”
贵族不敢不从,他吃力地抬起竹筐,一步步挪下殿前的台阶。
贵族不会料到的是,当天夜里,他就被钻出竹篓的丽蛇咬死了。
望着他的背影,处邪朱闻表情森寒,眼底的提防与杀意已经不加掩饰。
而乌石兰心里清楚,执思做了件天大的错事,他一心收买焉弥官员,却无意间犯了摄政王的大忌。
执思不了解焉弥朝局,他宴请的官员中有好几位都是处邪朱闻的政敌。
以摄政王的多疑性格,他不会认为执思只是无意之举,他更愿意相信这个乌今人是别有所图。
“乌石兰。”处邪朱闻幽幽开口:“你去,把执思带来见我。”
“遵命。”乌石兰领命离去。
不久后,执思就被带入宫中。
——然后他就消失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他的弟弟执骨等了三天,都不见兄长归来,四下打听才知,他是被摄政王的侍卫长请走了。
执骨在坐立难安的担忧中又等了三日,始终没有等到执思回来。
到了第七日,他终于鼓起勇气,递上名帖,请求摄政王召见。
没想到这一次,名帖刚送进宫,处邪朱闻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王宫护卫迅速予以放行,执骨揣着忐忑难安的心绪,心惊胆战地走向了那位残忍阴鸷的摄政王。
第0章 “那个时候,我是想要带他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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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骨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尊贵的摄政王大人,今日终于得到您的召见,执骨感激不尽。”
处邪朱闻的语气都称得上温和:“你今日前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绝口不提执骨不远万里从乌今赶来的事,更加不提那个消失在宫中的执思。
“朱闻大人。”想起莫名失踪的兄长,执骨鼓起勇气:“我的哥哥执思,前几日被您召入宫中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处邪朱闻面露惊讶:“执思不见了?你可曾带人寻找过他的下落?”
执骨吞了吞口水:“整个王都都不见人影,所以执骨此次前来,是想斗胆问一问摄政王,是否知道他的去向。”
处邪朱闻十指交叉,一脸无辜地问:“我怎会知道他的下落?”
“这——”执骨见他不肯正面回答,干脆豁出去了:“我听说,执思最后一次露面那天,是大人您的侍卫长把他带走了!”
处邪朱闻面色一冷:“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的侍卫会对执思不利?”
“执骨不敢!但是……有不少人都亲眼目睹,是您的侍卫长把他带走了!所以——”
处邪朱闻沉声问:“乌石兰,他说人是你带回来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执思?”
一个“杀”字惊得执骨浑身一震,惊惧又怀疑的视线立刻射向乌石兰。
乌石兰颔首,顺从答道:“属下不敢,属下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听到了吗?乌石兰说了他不知道。”处邪朱闻手撑着下巴:“我看,你还再去找找,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了。”
执骨不傻,他看得出来,这两人分明是在他面前演戏。
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把视线一点点从乌石兰脸上收回来,咬着牙艰难道:“多谢朱闻大人指点,执骨……就不打扰了。”
他行了一礼,匆匆离开了宫殿。
回到住所,跟随他一同出使的随从们纷纷围了上来,询问执思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