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南依还是摇头。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兄长控制不住地怒吼。
则南依起身走到牢房门边,叫外面的人送来了一张羊皮卷。
“你沾着血,把我说的话写在这张羊皮上。”
则南依说的话只有七个字:我今有难,望急救。
因为手被铁链捆着,兄长的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更加显示出求救的急切。
“多谢了。”则南依检查完毕,将羊皮卷成一个细细的卷,认认真真地放进了腰间的绣袋里。
兄长双眼喷火:“现在你该放开我了吧?!”
则南依眨了眨眼,无辜地问:“我什么时候答应放你走了?”
“你——”
不等兄长开口,则南依手起刀落,在他的右边大腿根上也划出了一道伤口。
兄长发出一声痛呼,则南依满意地拍了拍手,从腰带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钥匙:“这是你身上链条锁的钥匙,我留给你,你自己解开。”
说着,则南依后退几步,把钥匙放在了地上。
“再见了,哥哥。”
牢房门打开的瞬间,兄长咆哮着朝她冲了过去,连固定在地面的椅子都被他的力量携带着,从地里拔了起来。
则南依却不避不惧,站在原地,用一双远比同龄人冷静的眼睛注视着他。
当兄长以为自己能把她撞到墙上挟制住她,逼她替他解开锁链时,无法再向前的椅子却止住了他往前冲的动作。
他惊愕地发现,本以为已经从地上脱离的椅子,竟是被一条铁链固定在身后的墙上。
那根手臂粗的链条不长不短,刚好让他既撞不到则南依,也摸不到地上的钥匙。
最后留下了一声轻笑,则南依在对方愤怒又绝望的哀嚎中,关上了牢房的门。
来到走廊里,则南依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走到了隔壁的牢房。
那里关着一位身穿戎装的中年将士,此人是守城军的军士长。
由于她父亲的无能,愿意留下来守卫则男族长的将士不过数百人,而这个中年人,就是这数百人的最高统帅。
人数不多,但用来杀则南依却足够了。
早些时候,则南依利用父亲的令牌,命令守城军将城门关闭,有人起了疑心,将此事上报给这位军士长。
军士长得到消息,赶到城门,发现一切属实,迅速察觉到则南依要对刚进城的兄长不利,立刻想要带兵包围她的府邸。
谁知守城军中早有小部分人被则南依收买,他们趁军士长不备,将他打晕,随后送进了地牢。
军士长刚才把则南依对兄长做的事看了个一清二楚,当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走进来时,姑且算久经沙场的他,也不由得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想好了吗?”则南依微笑着问他:“还想带人反抗我吗?”
军士长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喉结不安地上下滑动:“……你想做什么?”
则南依俯下身,与坐在角落的他对视:“跟着我干吧,我保证,我能给你的东西,绝对比我父亲能提供的,还要多上十倍。”
无论是迫于形势,还是臣服于面前这个小姑娘的手段,总之军士长在漫长的思考后,还是重重地点了头。
一个时辰后,兄长流干了血的尸体从地牢里抬了出来。
经过则南依母亲身边时,她不忍地捂住了眼睛。
等到尸体渐渐被抬远,她忧心忡忡地问:“你让他答应不把你嫁给那人,难道还不够吗?你对他下了这么狠的手,如今又把人杀了,到底想要做什么?”
则南依:“不用嫁人算什么回报?我想要的,是更加了不起的东西。”
“我想要的,绝对不容侵犯的地位,和把握命运的自由。”
之后,则南依利用兄长写的那封血书,挑起了多位贵族的争斗。
借着混乱的局势,她率领城中的守卫军一点点蚕食原本属于她兄长的土地。
通过不断的扩充地盘和吸收人马,一年后,她成功夺回了被表弟占有的母家封地。
后来,经过三年的斡旋与征战,则南依于十九岁那年成为了整片北方空地的大领主,所有的北方贵族,都要称呼她一声族长。
她的名字后面,也永远跟上了“夫人”二字。
为了巩固权力,在稳定了局面后,她之身前往王都,意图获得处邪朱闻的支持。
一年后,她终于获得了摄政王的信任。
处邪朱闻表示支持她的方式很简单,他直接与她定下了婚约,让则南依成为了他的未婚妻。
此事其实是则南依提出的,按照原来的计划,她和处邪朱闻会在公布婚讯后三个月内完婚。
但之后不久,就出了那件让焉弥举国震惊的大事——处邪朱闻的侍卫长乌石兰,当众刺杀焉弥国王。
此事之后,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处邪朱闻都没有与她举办婚礼。
她顶着“则南依夫人”和“摄政王未婚妻”的身份,在王都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