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榆感受着他的温度笼罩下来, 浑身?绷紧。
生怕对方看出?半点端倪。
小腿却?假意把被子往外一蹬,又往旁边翻了个身?, 空出?一大部?分位置, 示意他上来。
只?是没收住力道,上衣也跟着卷了上去, 被风一吹, 凉飕飕的。
裴桑榆在心里暗自吐槽:好难, 为什么跟男朋友躺个被窝这么难。
然而那一截腰在灯光下简直白得勾人?。
周瑾川只?是视线沉沉的盯着她看了一瞬, 就?闭了眼, 低声骂:“操,澡白洗了。”
一边伸手替她把衣服扯下来挡住。
裴桑榆的腰被他的手指不经意碰了下,滚烫。
她正紧张着,只?是听着耳边窸窸窣窣了一阵, 被子重新盖了回来,房间的灯被关?上了。
周瑾川拿着手机, 轻声带上门走了出?去,去了隔壁的次卧。
裴桑榆瞪大眼,看着漆黑的房间,嘟囔说:“也太纯情了吧,居然连躺一张床都不行?吗。”
也是,以前她在玲珑巷留宿的时候,周瑾川要么是陪着她睡沙发旁边的地上,要么是在房间的飘窗,从头?到尾都是分寸。
可他越是这样,裴桑榆就?越不想让他忍着。
她太喜欢周瑾川了,喜欢到什么都可以给他,只?要他要。
她确实是没谈过恋爱。
但?也不是没听过男孩子那些青春期躁动的荷尔蒙,二十出?头?的年纪,女朋友在旁边亲着碰着,换谁都煎熬。
裴桑榆对着漆黑的房间,又很轻地叹了口?气。
但?周瑾川的忍耐力确实超乎了她的想象,后面的时间她都留宿在他家,每回早早就?占据了主卧的床,他就?会自动去隔壁,没辙。
自己好歹也是个会害羞的女孩子,点到为止,也没法再表现得直白。
磨磨蹭蹭着,就?到了周瑾川生日。
裴桑榆站在清大礼堂的后台,一脸紧张问:“周瑾川来了吗?”
“严司淮说他们马上到。”陈界看了眼手机,一脸狐疑说,“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收买了人?家清大学生会,让我们一帮外校的进来。”
“你管我呢。”裴桑榆微抬着下巴,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眼妆,挑起眼尾看人?的时候,确实有点挠人?小野猫那味儿。
陈界点了点头?:“你牛。”
裴桑榆没当众表演过,这会儿表面淡定,心里也是紧张。
她想了很多种?要如何给周瑾川过生日的计划,煽情点的就?是把过去每年做的生日蛋糕和录的视频发给他看,但?总觉得那段时间对他们俩来说都是痛苦,没必要。
过生日,还是得喜庆点。
外面舞台上正在跳着街舞,下面尖叫四起,裴桑榆从帘幕的缝隙里看出?去,果然看到了一脸不爽的周瑾川,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却?能看得出?压着火。
周瑾川坐在吵吵闹闹的人?群中间,语气是十分的不耐烦:“谁他妈想看这个,你有病?”
“看几分钟就?走。”严司淮扣着他,尽职尽责当一个冷漠的工具人?。
周瑾川啧了声:“你跟夕念吵架了么?闲的。”
严司淮跟他东拉西扯:“最近在忙什么?”
“没话?讲可以不用说话?。”周瑾川不咸不淡道。
他律所一堆事,还有两个小论文没写,真没功夫跟他瞎扯。
聊不下去,索性起身?,只?是还没挪步,又被严司淮拽着衣袖按了回去。
周瑾川的火是真有点压不住了,冷声道:“到底想干什么?早上出?门没吃药是吧。”
正质问着,就?听见台上主持人?开了口?:“艺术节的所有本校曲目已经表演完毕,接下来要表演的是最后一组,我们的特邀嘉宾,本校和外校的几位朋友共同?合作?,曲目是刺猬乐队的《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有请。”
听到是裴桑榆喜欢的乐队和歌名,周瑾川愣住,看过去。
幕布拉开,就?见着裴桑榆坐在高脚凳上,一身?黑色的蕾丝拖地长裙,叠穿了一件皮质的抹胸小马甲,长发慵懒地烫成了波浪散在肩后,手腕随意扣在话?筒支架上,表情却?一如既往的纯,整个人?有一种?矛盾又冲突的美。
而旁边,是坐在架子鼓前的段祈野,钢琴边上的严夕念,贝斯手江聿行?,键盘手陈界,小提琴手边潇潇,击鼓的丁子娇和丁子矜。
全是他最熟悉最亲近的一帮朋友。
周瑾川诧异地侧过头?,问道:“他们怎么会在。”
严司淮笑了下,卖关?子说:“别说话?,看表演。”
在一阵密集的鼓点里,躁动的音乐渐起,瞬间引得全场跟着尖叫。
而裴桑榆在幽蓝的灯光里,目不转睛看下台下的他,缓缓出?声。
这是周瑾川第一次听她唱歌。
他早就?知道裴桑榆嗓音条件好,不然也不会当初刚转学就?被挑去了广播站。可是此刻,她在躁动的音乐里慵懒开口?的时候,像是一把小钩子瞬间就?把人?勾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