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得眼睛都红了,眼前看到的根本不是两旁已经金黄的秋叶而是儿子消瘦又无助的身影。
萧瑟的秋风下,汪如芸不顾行人异样的眼光,蹲在路边哭得倒抽气。
第二天,秦书炀买菜回来又看到贺求真和汪如芸站在客厅里。
今天倒还好点,他俩都换了身衣服,汪如芸还稍稍理了理头发,看着比昨天一脸菜色头发乱糟糟的要精很多。
但还是没任何话讲,秦书炀不想说,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三个人两个是木头,一个是瞎子,仍旧和昨天一样,一个关着厨房的门安静地做饭,另外两个则安静地变成客厅里的雕像摆件。
唯一不同的是主卧里动静没停过,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咳嗽。每次咳嗽声响起,汪如芸就会短暂地从石化状态里脱离出来,焦急又心疼地看向走廊那头的卧室。
今天秦书炀只炒了一盘猪肝儿,另外熬了好大一锅粥。
他还是拿了四支碗,从锅里舀出来两碗后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咳嗽声掩盖住了别的声音,贺求真站在走廊口等着。他算过时间,今天贺光徊出来得要比昨天晚很多。果不其然,等秦书炀抱他出房间连秦书炀走路移动的速度都比昨天慢。
贺光徊摁着身体的动作也比昨天要用力很多,贺求真能清晰地看见贺光徊发白的指尖。
算得上是条件反射,父母在场贺光徊不需要任何人提醒,身体自然而然地维持着一份拘谨感。
坐下后贺光徊没敢去撑餐椅,而是将重心交给秦书炀,让秦书炀帮他扶正身体坐稳。等坐正后,他还是像昨天一样,轻声问父母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饭。
只是一开口就呛了一嗓管的风,贺光徊又开始咳起来。他咳得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原本乖乖放在腿上的手又重新摁回疼处。
身体晃动时贺光徊抬起来的脸红得吓人,整个眼球全是血丝,生理性眼泪混合着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掉。看起来憔悴又可怜。
怕他从椅子上摔下去,秦书炀只能紧紧地搂着他,除了替他拍着背脊顺气外根本不敢有别的动作。还是汪如芸先反应过来的,她招呼贺求真去接温水,自己又去药箱里翻找咳嗽糖浆。
两口子凑到贺光徊身边时,原本还挺宽敞的餐厅瞬间变得拥挤。秦书炀抽不出手,贺光徊就着汪如芸的手喝了两大口咳嗽糖浆,又被父亲托着脖颈喂了小半杯水。
灼痛的嗓子被甘草味的糖浆抚过,贺光徊感觉自己上呼吸道总算得救。他气还没喘匀就朝着父母说了声谢谢,眼瞅着又要咳起来,贺求真赶忙又拍着他背脊喂了他点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