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一闹脾气就闹好几天成吗?任何不愉快,咱俩都在睡前解决了。”
但今天秦书炀给他披了外套,算是给了台阶,他勉为其难地哼唧一声。
眼波流转,硬着头皮打岔,但也是今晚从人工湖离开后他说的第一句话:“你那会给我你衣服干什么?”
贺光徊嘴硬地找补:“我又没说我冷。”
他鼻尖眼尾都是红的,先前归咎为冷风冻的,现在究竟为什么还那么红秦书炀琢磨好几分钟都没琢磨出来。只觉得自己男朋友此刻眼睛又大又亮,比学校傍晚人工湖上倒映的晚霞还漂亮。
秦书炀笑着凑到贺光徊脸面前,张嘴咬了一口贺光徊的鼻尖。
春风倏然化开,仍旧沙哑的嗓音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清晰地传到贺光徊耳朵里。
“咱俩虽然在吵架,但不妨碍我仍旧喜欢你。”
从那以后他俩再没吵过架。
大四忙着保研,研究生从见面后虽然没真的讲过,但各自都揣着一种“苦命鸳鸯更要好好过日子”的想法更是不舍得拿最恶劣的态度对彼此。
至于在日本那四年,那都很成熟的年级了,即便有不快,也能用更成熟更妥帖的方式讲出来。
没想到204年,一个三十四还有几个月就三十五,另一个刚过三十三岁生日,竟然能大半夜的吵起来。
秦书炀不让步,态度坚定得跟块铁板一样。后面拍着被子,嗓门也提高了很多,“你别跟我窝里横,你在我这讲没用,你能把你爸妈说服了你再来和我聊。”
“你不是一直知道我窝里横呢嚒?”贺光徊也气,但头疼得要裂开来,说话声虚得不行。
床垫有点软,他坐半天腰也疼,身体半弓着,显得非常没气势。
还准备继续往下说的秦书炀噤了声,眨了眨眼睛站起身来。他背过身,略显烦躁地挠了挠头,从西裤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
再偏过头来时,秦书炀英俊的脸庞忽然间和二十一岁那天晚上人工湖边的那个身影重叠。
他带着倦意开口:“小光,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你今天这么生气究竟是因为晕车难受,还是真的觉得没用要放弃?不用急着和我说,你先自己想想好么?”
——
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设计师建议在院子里安一个好看点的灯,这样就算不种什么东西只是铺个草皮,晚上点着灯也很有氛围感。
那会他俩想买一个德国著名家具设计师设计的沙发,不是广州佛山货,是真的想走海运从法兰克福把那个沙发运回来,预算已然超支,没法再听设计师说的把院子挖开排电路。
所以直到现在,贺光徊再怎么看外面也只能看到香烟燃起的那一点红色,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秦书炀已经点了两根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