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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学生们难得能得到跟翰林们接触的机会,心里?积压已久的问题喷涌而出,畅所欲言,问题千百怪,问的人招架不?来。
宋朗旭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好和思维,也不?是人人都是老古董的,能答的他都会回答,不?能答的也直言相告,或者让对方自?行思考。
对方听后?若有所思,思路开拓,高呼着悟了悟了,奔跑远去?。
宋朗旭:???
看来真是读书压力太大,魔怔了。
不?光是宋朗旭忙,其?余三位同僚也被问的满头包,后?来有样学样,也说可以慢慢思考,问题不?是一天能够解答的,这才把人打发了去?。
好容易这场文会结束了,宋朗旭把人领到饭堂去?,苦笑?着说:“三位都辛苦了,是我招待不?周,没有提前布置好。”
姜保还没说什?么?,偏是平时最沉默寡言的肖修撰淡淡的说:“这也没什?么?,鼓励后?辈而已。”他顿了顿又说:“换成是我,能够在书院里?看到新晋的翰林,不?管最后?有没有问到问题,有没有解答疑惑,精含义就足够了。
前方有一盏明灯,微微散发着光亮,不?管灯有没有照亮道路,只要它还在,就够了。”
剩下二?人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四?人相视一笑?,举起?茶杯。
四?人经历了相同的事件,彼此都感觉亲近了几分,就不?免开始说起?求学时候的经历。
肖修撰和另外一个王修撰的经历,就是所有科举人的缩影。家中世代贫寒,代代只能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如果不?努力奋发,只能一代代的穷下去?。所以在积攒到一定?家业后?,点灯熬油似的,咬着牙齿要供出一个读书人来。或是成功或是失败,终于?遇到一个天赋还算不?错的,这才有了今日的他们。
“你?们辛苦了啊!”宋朗旭摇头感慨,“我的情况倒是跟你?们也差不?多,区别就是先祖辈有人熬出了头,至少还留下一点余荫,借着这点余荫,才一点点的爬了上去?。”
他主动开自?己的玩笑?,“我小时候可是笨的要死,学算学都花了半个月,刚玩了一天,又忘了个精光!”
“那后?来呢?”姜保兴致勃勃的追问,小时候笨,都能盖过他们勇夺第一,到底是天赋觉醒,还是勤能补拙?
“后?来啊,家中遭逢大变,没有能够顶门立户的人,只觉得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就开始努力读书了。”宋朗旭对着同僚歉意的表情说,“别这样看我啊,这不?是天降大任,苦其?心志吗?”
宋朗旭说完了自?家事,终于?轮到姜保了,姜保的筷子一顿,还是说道:“我跟宋兄的情况类似,我母亲是继室,父亲过世后?被赶了出来,独自?讨生活。好在族中还有明事理?的长辈,多加看顾,这才顺利成长。”
宋朗旭接了一句:“幼时瞧着天大的委屈,天大的困难,如今倒回去?看,也不?觉得苦了。”
他拍了拍姜保的肩头,“都过去?了。”
是啊,他们不?管如何,都熬出头了。
四?人心生感慨,再次举起?茶杯:“敬读书人!”
“敬不?放弃的读书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刚才提到这个?话?题, 宋朗旭本来就是有意打?听姜保的家庭,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必然是不得重视, 才会身边只跟了一个?稚嫩的小厮于鱼。但家中也必定有一定浮财, 才能供养着他专心读书, 不解俗务。
要是他肯听劝, 也能改正?,倒也不失为一个?良配......等等!什么思维又歪到这个?地方?了, 打?住打?住!
宋朗旭甩甩脑袋,把这种?想法扔出?自己的脑袋瓜,可不能想了, 越想越是会在意,还会产生一些暗示, 快点?想点?别的!
宋朗旭把目光转移到外头饭堂的人群里?,视线一扫, 咦?怎么好像发现了一个?熟面孔?他认认真真打?量,发现的确是熟面孔。
柳治衡怎么在这儿?
宋朗旭转念一想,柳兄已经在两年前, 开始搬到京城求学?了,但他的书院好像跟浩然书院, 没什么联系?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他跟三位同僚暂时辞别,轻轻绕到柳治衡背后,正?要吓他一跳时, 坐在柳治衡对面的男子恰好抬起头来,不明所以的喊了一声?, “柳兄你.......背后有人?”
柳治衡当场乐不可支,扑哧笑出?声?后才转头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说着转过来一看,
“朗旭?”
宋朗旭故作生气:“好啊,明明来了书院,竟然躲在后头不肯让我发现,是不是跟我生分了?”
柳治衡左瞧右看,这才低声?解释着:“哪儿能啊!我这不是到了地方?才晓得,你来了吗?”如果提前知晓,他也不会带着同窗过来了。
宋朗旭也没生气,心知中间有误会,刚才作弄下柳治衡,就转为认真,“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既然今天?难得碰见?了,下午请你吃茶。”
“那你的同僚那边......”
“没关系的,本来也约了上午,他们各自下午还有事,等会儿我把他们送回家也就完事了。”宋朗旭叮嘱了几句,“记得在后门那儿等我啊!”
柳治衡目送宋朗旭离开,坐在他对面的男子难掩惊讶:“柳兄,没想到你人脉如此宽广,连状元郎都认识!”
谁不知道当今状元郎啊,不仅文采斐然,还是个?实干的,单看他经手?过的事务,就明白他是个?多?么能干,巧干的人,甚至有人私下开了盘口,赌他会成为最年轻的内阁大臣。
不瞒人手?,他也这么觉得,还悄悄跟了一两银子。
“是吗?我觉得还好,朗旭跟我家是世交,父辈有些交情?,我们也彼此相熟。”柳治衡还真没想那么多?,淡淡回答着。
他隐隐感觉到对方?的异样热情?,故意岔开话?题,不准备继续聊这些,对方?却兴致勃勃毫不见?外,一直嘚吧嘚吧说个?不停。
宋朗旭把三位同僚送走,又奉上笔墨纸砚准备的礼品后,这才转头去找柳治衡,准备了解他的近况,还需要点?什么。
柳治衡好容易摆脱同窗的絮叨,二人找了个?茶楼,就说起彼此的事来。
柳治衡之前已经中了举,虽然名次不高,但也到底是中了,为了力求稳妥他才打?算积蓄力量冲击会试,也是为此才搬来京城。
中了举人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不用发愁生计问题,能够专心读书,也让柳伯母省了不少的心。
他如今的生活,平淡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