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人恍然,“也能顶上?一?段时间的饥荒,安抚百姓,我也要问问亲戚朋友,说不定有人也种了棉花。”他?说着就?要动手,宋朗旭连忙拦了拦,“这些棉花另有用处,我打?算如此这般......”
肖大人听的似懂非懂,“这样可以吗?”
“且等着看吧,他?们会偃旗息鼓的。”宋朗旭轻轻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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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棉丝猛涨,价格几欲突破二百二十文时,外城的一?个普通铺面悄然开张,开始售卖市面上?最热门的棉丝,而且价格合理,只卖一?百五十文。
这个价格依旧很?高,但比起二百二的价格已经是物美价廉,公平合理了。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会专门来这边买棉丝,一?时之间人头?攒动,门庭若市,过来买东西的,都是大包小包的拿着扛着带走,笑的合不拢嘴。
别的棉丝商一?下子没了生意?,从?前一?天能够七八十号人来问,现在一?个也无?,敏锐的人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上?报给了自?家主人。
这些主人再一?打?听,嘿,居然来了个抢生意?的人,还抢的不遮不掩,可见其胆子不小,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惹陶家主,是不是不想在生意?场上?混了?
这事让陶家主知道后,他?只是不屑一?笑,“我早联系了江南那边,让他?们控住棉花的出产量,对方能有多少库存,跟我们对着卖?而且这个抢购的架势,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就?该售罄了。”他?派人打?听了,因为棉丝价格暴涨,所以看见便?宜的百姓,抢的架势疯急了,全家出动的来买,对方也不做限购什么的,能坚持多久?
他?只等着看笑话?就?行。
结果等啊等,一?日过去,对方门庭若市,两日过去,对方热闹非凡,三日过去,对方还是生意?兴隆,第?四日,伙计还嘿咻嘿咻的,给铺子换了个新大门和新门槛,据说是原先?的门槛被踩破了,大门被撞坏了。
生意?的旺盛,可见一?斑。
连着四日都是这样热闹的场景,不禁让人犹豫,这,这,真的能等到对方库存卖光,支撑不住的那天吗?
而且,对方如果卖光了库存,他?们积压在库房里的棉丝,又该怎么办?商人们心中隐隐有这样一?个声音问道。
做生意?的都知道,客人买东西,是有饱和一?说的,如果不需要了,再便?宜的东西也不会买。如今是一?时恐慌才会大量购入棉丝,等过上?三月半年,早晚会醒悟过来,不再购买的。
棉丝这东西还算耐放,不会立刻腐坏,但如果放上?一?年半载会发黄变色,质地也不再柔软,品质大大降低,到时别说打?折,白送都没人要!
出于这种心理,小商人迫切盼望着,陶家主能够给出个主意?,让他?们定定心。
陶家主看着过来找他?的一?众商人们,嗤笑着:“这点小事就?让你?们坐不住了?以后还怎么做大生意??”
商人小心翼翼的说,“我们,我们见识短浅,的确没有您想的长?远,但如今这棉丝的确卖不出去,只想着先?回本才行,不然赚不到钱还占用库房,别的商品也没办法流通啊。”商品要流动起来才能赚钱,放在库房只是一?堆占地方的东西而已。
陶家主骂了一?通,众商人唯唯诺诺不敢吭声,还是等着他?拿主意?。
陶家主骂完人出了气,心口?的憋闷这才畅快一?点,“罢了,我有法子,只是需要你?们出钱。”
出钱?
陶家主冷笑,“当然要出钱,我出五成,你?们凑一?块儿,出个五成吧。”他?继续说道:“对方有棉丝,我们加点价格买过来,不就?得了?钱能通,只要加钱没有不干的。等到买来我们手里,市面上?的棉丝依旧被我们垄断,到时候想卖什么价格,就?卖什么价格。”
“价格,由?我们定,市场,由?我们控制,我们还是最后的赢家。”
商人们听到垄断两个字,心头?火热,妙计啊!一?旦垄断,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他?们按照比例迅速的凑齐了银钱,打?算去购买棉丝。
第一百四十八章
商人们想象中一切顺利的收购之?路, 却先遭遇了滑铁卢。
卖棉丝的商人是个挺年轻的男子,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懒懒的打了哈欠:“买光我?剩下的货?我?不卖!”
过来商议的人是个口齿伶俐的, 做出贴心的样子, “为什么不卖呢?卖给?谁都是卖, 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况且, 你卖给?老?百姓是一百五十文的价格,我?收你的棉丝是一百四十文, 但你中间省下了多少的麻烦呐!当商人的都晓得,零售是最麻烦的,时间拖的久不说, 还积压库房,还占用人工, 我?一口气给?你全买了,你直接拿着银子就?能回老?家, 多舒服!”
青年商人听得他的劝,笑?了笑?,“我?又不傻, 这点账都不会算,一来一回就?是十文的差价, 放到我?的库存里,我?至少少赚几百两!跟耽误的时间来比,我?还是更喜欢实实在在的银子。”
“千里奔波只为财, 银子不香吗?那可是好几百两的差价!”
不管商人怎么劝说,青年商人只认准了一个道理, 一百四十文,没门!
那人无奈, 只能回去跟同?盟商量主意,看要不要适当提价,不然?对方?不答应。
他们好容易松口答应了一百五十文的价格,结果青年商人又变了脸,“晚了,这次我?要一百六十文!”
来商议的人勃然?变色:“你这人怎么还坐地起价呢?真不像个商人!一点诚信都不讲。”
青年懒懒的说:“我?哪儿不讲诚信了?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昨天?我?就?没答应你的价格,今日再变卦,不可以吗?”他凑近了一点:“而且我?才?出去打听了,外面的棉丝卖疯了,二百三都买不着,就?算我?要价一百六,不是一样的有赚头吗?”
青年小声嘀咕着:“我?要不是外地人,我?也卖二百三!谁跟钱有仇啊!”
商议人有苦难言,这二百三只是虚价,全靠他们造势才?有这样的价格,其实根本没人买,一窝蜂挤到青年的商铺买便宜棉丝,毕竟都不是傻子。
现在自己造的势,反弹到了自己身上,真是报应呐。
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继续劝着青年答应这个价格,青年坚持自己的看法,最后被问的不耐烦了才?说:“我?家在外地,好容易来京城一趟,本来就?是想打响我?家商号名头的,别说少赚,就?是赔钱也要先把招牌立起来,以后才?有生?意细水长流的做。”
“你让我?一口气全卖给?你,又不肯给?我?好处,我?傻啊?要么一百六,要么免谈!”说吧青年把对方?一推,“铺子里忙的要命呢,你慢慢想,我?要出去帮忙了!”
请了五六个伙计,还是忙的脚不沾地,人挤得满堂满院,青年看着伙计忙的水都来不及喝,正要过去帮忙呢。
商议人看着对方?铺子热热闹闹的场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挤进来多少客人,这些客人本来应该去买他家的棉丝啊!赚的钱也该是他的。
一想到这里,商议人心头痛不可当,只觉得自个钱袋里的铜板被人偷走了,全是他的钱啊!
没奈何,他只能紧急跟陶家主商量,问问这个价格可不可以。
他又不敢走,生?怕走了之?后,青年再涨价。
陶家主只觉得这人办事拖拖沓沓磨磨唧唧,贵就?贵呗,早晚能够赚回来的,更要紧的是垄断,垄断懂不懂!
陶家主当机立断,以一百六十文的价格,买下了青年商人全部的库存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