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待元朝再踏出?房门时,已然变了一番模样。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男性?劲装,黑衣衬得?她皮肤更?加雪白,头发?如寻常男子一般全部束起,只用黑色的发?带绑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露出?了整张白净精致的脸庞和修长白皙的脖颈,打扮得?干净利落,整个人显得?精极了。
这般一出?去,打眼?看去,便是一个极有风采的俊俏女公子,直让人眼?前一亮。
“郡主真好看!”袭月眼?睛都亮了起来,“若是王爷瞧见了,定然很是欢喜。”
闻言,元朝唇角微翘,嘴上却哼道:“管他?欢不欢喜,只要我欢喜便是。”
元朝身后,袭月与飞云也是男装打扮。
三人虽显得?过于俊秀了一些?,但并不突兀,很是赏心悦目。
此次出?门,元朝不准备带很多人,除了袭月与飞云两个贴身婢女,便是卫一几个侍卫。
眼?见着天就要亮了,元朝想早点追上虞晋,所以检查一番后,便立刻带着人出?发?了。
一行人的速度不慢,很快便出?了京城。
不过元朝虽然已经努力加快速度了,但她到底只是个不会武艺的普通女子,便是尽了全力,那速度也不可能与虞晋这般的武将相比。
是以,想要早点追上虞晋,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不过元朝也不怎么失望,反正都已经出?来了,他?们的目的地相同,早晚都能再见,自然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出?了京城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今日天气?不错,天上太阳高挂,微暖的阳光漫漫洒下来落在身上,让整个人似乎也都跟着暖了起来。
那股暖洋洋的感觉,极其舒服,让人情不自禁的留恋追寻。
元朝骑着马,迎着迎面吹来的暖风,忍不住张开双手,扬起了头,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祥和。
不过,下一瞬,这祥和便被?打破了。
“哎呀,郡主小心点!”一旁的袭月见此忙大呼小叫,“这可是在马上,您快抓住缰绳,否则太危险了!”
元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骑着马明显有些?手忙脚乱的袭月,终是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别担心我了,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见袭月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要来操心她,她忍不住吐槽,“早说了,让你留在府里。正好现在我们也没有走多久,不如你回……”
“不不不!奴婢不要一个人留在府里,奴婢要跟着郡主,伺候郡主!”袭月一听,不等?元朝说完话?,就急忙摇头,“反正、反正奴婢不走!奴婢跟定郡主了!”
说着说着,这丫头的眼?睛就红了,瞪着一双红眼?睛,像只兔子一般的看着元朝。
元朝:“……”
“很累很苦,你也不怕?”元朝看了她一眼?。
袭月一脸坚定:“奴婢不怕!况且,只要能跟在郡主身边,不管去哪儿,不管做什么,奴婢都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相反,奴婢很开心!”
袭月与飞云是自幼跟随在她身边的贴身婢女,但两人各有所长各司其职。飞云擅长武艺,擅长内务的袭月却是一个真正的弱女子。
若只是骑着马慢步出?游那还没什么,但想要赶路,却是有些?为?难了。
此次去边关,路途遥远,元朝本想把?袭月留在府里,偏偏这丫头死活不干,硬要跟着她。
上一世陪在她身边到最后的也只有这个丫头,所以元朝其实也有些?舍不得?她,最后在袭月的哀求下,一心软,便应了。
此去边关也不知?要多久,带着便带着吧。
结果?走了没一会儿,元朝便后悔了。倒不是嫌弃袭月,只不过路途遥远,这一路怕是要吃不少苦。
元朝上一世跟着晏长裕出?了不少远门,自是深有体会。起初,身娇体贵的她根本无法承受路途的颠簸和辛苦,甚至还躲着人偷偷红了眼?睛。只不过那时,她一心只有晏长裕,根本不愿与他?分?开,所以哪怕再苦也忍了。
后来,忍着忍着,竟就习惯了。甚至还能从这枯燥又艰辛的行路途中学会欣赏沿路的风景,品味到不少从未见过的美好。
不知?不觉间,前世的记忆忽而蜂拥而至,元朝微微有些?恍惚。那时,她其实与袭月差不多。
于那时的她来说,路途再苦再累也没有分?离让她觉得?难受。
只要与晏长裕一起,相比苦累,其实开心快乐更?多。因为?身边的人,那些?苦,也便成了独一无二的甜。
从京城到边关的这一条路,前世,元朝也跟着晏长裕走过。
她本以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记忆早就模糊了,然而当再次踏上这一条路,她才?发?现,原来那些?记忆并未彻底消失。
许是离了京城,又走上了这条陌生又熟悉的路,被?她刻意?遗忘的东西都慢慢的浮了上来。
元朝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跟着晏长裕出?远门。
她自幼娇身惯养,也不是没有出?过门,但出?门从来都是为?了娱乐和享受,所以基本都是慢悠悠的悠闲状态。
然而晏长裕是出?公差,身上还有差事要做,所以速度不可能慢下来。
去之前,晏长裕也曾警告过她,让她考虑清楚。
但元朝从来都是个固执之人,一旦下了决定,除了她自己,几乎无人能让她改变。所以她无视了晏长裕的警告,甚至还很不满,因为?她认为?晏长裕是在看不起她。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我们可是夫妻,既是夫妻,自然没有分?离的道理。”那时元朝不满又霸道的说,“你别小看我,我可是将门之女,自幼也学过骑射,不过是赶路而已,我当然承受得?住!”
当时,晏长裕没有多说什么,只深深看了她一眼?,默认了她随行。
结果?出?发?没多久,元朝的一腔雄心壮志就差点被?冷水浇灭。
她确实跟着父兄学过简单的骑射,论起骑术,在京中贵女中,她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花把?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