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看着乔兴被活活烧死,不代表她打算继续和乔兴扮演相亲相爱姑侄俩。
罪不至死却也不可饶恕。
乔佑佑回屋关上门,看着院子里的火光,厨房的方向没有邻居,想来不会牵扯到别人,她就不管了。
若是火烧到这里,她要不要收拾些东西走?
但是对着屋里墙壁静静坐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
全被她当破烂换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她这屋子里,也就都是破烂了,没一样好东西。
转头看着夜色中的火光,她突然很想念陆识州,想念那个每次被父母抢了钱之后把悲痛欲绝的她轻轻搂在怀里的男人。
格外想他。
如果她的人生是一场永无终点的黑夜,那陆识州就是那黑夜中唯一给她温暖的明灯。
火终究还是被扑灭了,乔大庆的求救惊动了一些村民,加上张大娘家也来帮忙,乔家的院子保住了,厨房却是彻底废了。
乔兴被乔大庆结结实实揍了一顿,乔兴挨打的时候一直在哭诉:“我不是故意的,是妹妹说她饿了,我才去烧火做饭的!”
乔梅怯生生地说:“我没有,我没有饿,是哥哥自己饿了。”
乔兴满脸惊愕地看着乔梅,他本来都睡着了,是乔梅喝水打翻了水杯,泼了他一脸水,他才醒的,然后乔梅哭哭啼啼说自己饿,自己没办法才去厨房给她做饭吃。
但是她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自己妹妹是这样的人??
“乔梅,你怎么说谎!!”
剩下的话都被惨叫声代替了。
在乔家鸡飞狗跳的闹腾下,乔佑佑推开门,走了出去。
脚步不自觉地踏上了熟悉的小路,乔佑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那破旧的小木屋门口了。
夜风瑟瑟,那小木屋里没有人,只有蜘蛛网随风摇摆,乔佑佑鼻子一酸。
推开门,她抚摸着里面的每一处,丝毫不顾自己的手被灰尘弄脏。
她的新婚夜,也是她在这小木屋度过的第一夜,她被陆识州的脸吓得一直哭,缩在角落里死死闭着眼睛。
她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走到面前来,全身抖得更厉害了,她以为陆识州要打她。
结果柔软的被子裹住了她的身体,遮住了她的视线,耳边是陆识州温和又无奈的声音:“看不见了,别哭了。”
她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拽着陆识州的衣袖哭了整整一宿,又怕他,又不敢让他离开。
现在,她也很伤心。这里还没有陆识州。
她默默地走进去,把里面的床拍打干净,蜷缩在其中一角,静静地看着窗外。
在乔佑佑迷迷糊糊想要睡过去的时候,窗外闪过一道黑影,乔佑佑猛地惊醒,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谁?
深更半夜的,谁会来这废弃的小破屋?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门被推开了。
乔佑佑拎起地上一根木棍狠狠地打了过去。
手腕被人一把掐住,熟悉的气息撞了满怀,她鼻子一酸,是他吗?
陆识州抓着乔佑佑的手腕,眉头微锁:“怎么是你?”
月色下,少女脸庞上满是泪水,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眼眸深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手下一松,少女就扑到了他怀里。
“陆老师……”乔佑佑声音带了哭腔,可怜兮兮道,“你吓死我了。”
陆识州全身僵硬,第一反应却不是推开她,而是道歉:“对不起。”
见乔佑佑哆嗦得厉害,他脱下外套给乔佑佑披上:“这么晚了,你这么在这里?”
乔佑佑摇摇头没有说话。
陆识州就想到了秦皎月今天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乔家可乱遭了,乔佑佑她爸是个酒鬼加赌鬼,天天打她妈,乔佑佑的哥哥下海经商出意外死了,欠了一笔巨款,两个小的还等着人养呢,谁娶她谁就得养她全家,多吓人。”
觉得女孩可怜。
但她什么时候见自己都是笑盈盈的,从未有过一丝忧愁。
只有今天……是被赶出来了吗?
陆识州轻轻叹了口气,和他一样,是个被血缘亲人嫌弃的。
“小学里还有宿舍空着,岳知青回城探亲还没回来,你住我屋,我去他屋里睡。”
怕乔佑佑不敢去,还特意解释了一句:“秦老师也在那里,她是女老师,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