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生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抓过她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瘦了,最近是不是很累?”
明纱不在意道:“瘦了多好啊,自然减肥。”
她的语气轻松愉快,季屿生沉默了会儿,却说:“回去给你补补。”
明纱一听,顿时喜道:“那我要吃酱爆龙虾、酥炸鱿鱼圈、蜀地串串香……”
毫不客气地连报了十几道菜名,结果把自己整得饥肠辘辘。
“算了,我还是现在给自己点个外卖比较实在。”
她挣脱开季屿生的束缚,收回手,打开手机准备点外卖,突然收到了杨桐发来的报丧消息。
周凡光终究没能战胜病魔,在几天前去世了。
明纱看完讣告,心里难受,压抑地咳嗽起来。
季屿生紧张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明纱摇头:“没事……我没事。”
她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地灌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我明天有点事,要出门一趟,就不来看你了。”
季屿生看她刚才的反应,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想说,他也没细问,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隔天,明纱去参加周凡光的葬礼,在追悼会结束时,安慰了杨桐几句,两人聊着聊着,话题便从周凡光转到了季屿生身上。
杨桐不知为何,格外关注季屿生的眼疾:“你男朋友眼睛好了吗?”
明纱简单和她说了一下情况:“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一两周后就能恢复正常。”
杨桐欣慰地叹了一口气:“那就好。”
这时,明纱心里莫名涌出一个怪的念头,欲言又止道:“前辈以前,是不是签署过遗体捐献志愿书?”
杨桐迟疑了几秒,点头。
傍晚,绚丽的霞光染红天际,明纱最后一次给周凡光鞠躬,然后离开了殡仪馆。
葬礼结束后没几天,季屿生就开始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让他们谨遵医嘱,回家调养,等待眼睛慢慢恢复视力。
明纱不知从哪里听说,多吃红萝卜有益于眼睛健康,于是便顿顿给季屿生熬红萝卜汤,逼着他喝下去。
季屿生无法拒绝,配合她喝了一个多星期,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她圈养的兔子,每天不仅要接受她的投喂,还要乖乖的让她验身。
好在连续折腾了十多天,她的厨艺眼见着有所长进,而他的视力也在慢慢好转。
这日,天阴云暗,晚来风急,雨滴落于深巷,荡起阵阵涟漪,空气中充满了湿润的水汽,整座甘浔镇的乌瓦白墙,都笼罩在雾蒙蒙的烟雨中。
明纱撑着一把油纸小伞,冒雨从水吧小跑回博古典藏舍,被冷风一吹,连打了几个喷嚏,又锲而不舍地端着碗红萝卜汤去主卧找季屿生。
屋里挂了两盏壁灯,淡橘色的光线柔和温馨,洒满每个角落。
季屿生坐在书案前,面对着微敞的木雕镂空花格窗,提笔抄写佛经。
窗外,枝叶碧染,雨声潺潺,青烟云雾缠绕着粉墙黛瓦,与天地结成了一幅墨染的丹青。
明纱微愣,端着汤悄声走过去放在桌上,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垂眸睨了眼他抄写的经卷,偏头一口含住他的耳垂,惊喜道:“你可以看见了?”
季屿生淡淡地嗯了声,继续提笔落字。
明纱见他这么淡定,瘪了瘪嘴,绕到他身侧,趁他不注意,一把捧住他的脸往左掰,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季屿生不适地微微皱眉,那双漂亮的含情目深沉如墨,似水雾弥漫的沼泽,几乎要将她吞噬。
明纱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忘了下一步动作。
这时,窗外骤雨渐急,雷声轰鸣,他突然放下笔,拨开书案上的经卷,双手握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提起,放到书桌上。
明纱错愕,连忙抓着他的肩膀稳住身形,紧张道:“做……做什么?”
季屿生默不作声地看了她片刻,突然闷笑了声,俯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又低又沉地说:“补了这么久的身体,也该回报一下你了。”
明纱瞳孔微微一缩,还没回味过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已经低头亲吻她额头,又去够她润红的唇,舌尖抵开唇齿。
明纱衣衫散乱地被他按在书桌上,背对着窗户动弹不得。湿冷的夜风往里一吹,顿时脊背发凉,前后冰火两重天,半眯着湿润的眼睛去看他,颤声道:“冷……”
闻言,季屿生压着喘息,把她抱进自己怀里,转了个身,安抚地摸了摸她的长发,轻声问:“要不要做点更温暖的事?”
明纱有些着凉,冷得发抖,可怜兮兮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他的身体十分暖和,特别是腹部以下,格外灼热,隔着薄薄的衣料,烫得她餍足的直喘气,老半天才羞怯地点了点头。
季屿生此时已经隐忍到了极限,白皙的臂腕青筋暴起,抱着她走到床边,一把扯下了床幔。
不知过了多,窗外依旧风雨大作,明纱青丝错乱,难耐地抽咽了一声,满身热汗,手臂软绵绵地拨开床幔,想要逃离,又立刻被身后的人拦腰拖回怀里,耳磨厮鬓,抵死缠绵。直到丑时鸡鸣,骤雨初歇,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醒来,天光大亮,明纱睁开眼,猛然间想起已经到了水吧的营业时间,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结果腰一痛又倒了回去。
季屿生一身清爽的立在书案前,听到响动,轻笑了声,说:“我让人去帮你看店了,不用担心,早餐我放在桌上,是你喜欢吃的海鲜粥和红糖糍粑。”
明纱本来还有点赌气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结果一听见他温柔的嗓音,气就消了大半,翻身从床上起来,声音沙哑地好道:“你又在抄写佛经吗?”
季屿生低眸悬腕,在宣纸上落笔,回答她:“没有,只是在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