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深愣了下。
“怎么了?”
他的话语间含着笑意:“怎么躲起来了?”
“……没什么。”江以枫的脑袋在被子里狠狠地拱了拱,头发都被被子顶得乱七八糟的。
总不能自己才和对方聊了几句,就真把自己当谢景深的恋人了吧。
江以枫漫无边际的想着。
“我想睡觉了,谢景深,明天再聊吧。”
江以枫瓮声瓮气的说着。
傍晚还好好的和自己聊天,晚上就哼哼唧唧的不愿意开口。
谢景深觉得好玩,便想多问几句,然而江以枫却只是掀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好像是被问的急了,就凶巴巴的,“我想睡觉了。”
谢景深只好退一步。
江以枫晕晕乎乎的,他甚至忘了关灯,就这么把脑袋埋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江以枫就急匆匆的赶到片场。
他的装扮比旁人更复杂些,旁人甚至能够穿常服,简单画一下眉毛就能上场——只有江以枫这个极具特色的演员打扮异常丰富。
导演左看右看都觉得江以枫这个角色非常好。
开机仪式当天,这个小剧组只有几个记者媒体现身,江以枫的存在并没有引起记者的注意,大家反而更在意徐晨导演为什么要拍一部和以往风格完全不同的警匪剧。
“我和广海涛导演是老朋友了……本来我们是相约一起拍这部电影的,剧本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打磨做好的。现在他走了,这部电影就由我一个人来做了。”
广海涛是徐晨的老朋友,一名常常拍摄警匪谍战剧的导演,然而前段时间去世了。
媒体一时间万分唏嘘。
开机仪式上点了火,放了麦子,当天中午便开始拍摄第一幕戏。
第一幕戏是劫匪抢劫银行运钞车,而在劫匪正在火海中杀人抢劫的时候,周围赶过来的巡警却被一双稚嫩的小手拉到了离运钞车很近的小巷子里,那双手握着配枪,在对方呜呜叫着的时候就抵在了太阳穴口,扣下扳机。
江以枫并没有全然露面。
巡警被杀的画面里,他的模样完全被隐匿在了小巷的黑暗中,仅仅一双白皙漂亮而又柔弱无骨的手掌捂着对方的口鼻,手背指节全都泛着青筋。
镜头全集中在他的手上。
那样一张漂亮的手,和人不断吐出的红色交织在一起。
等江以枫拍摄完了,再去看重复镜头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幕很美。
徐晨不愧是国内知名的美术导演!
江以枫心里惊喜,徐晨也欣喜。
“你做得很好,刚才我都没想到。”徐晨指着江以枫指节上透出的青色血管,不住地夸着:“这画面不能全是白的红的黑的,不然就是恐怖片了。我原本想拍出很恐怖的感觉,但是现在这种就刚刚好……”
江以枫不知道徐晨如何判定美感,就觉得对方拍的漂亮。
“各部门准备一下,等会儿换位置了。”
徐晨夸完江以枫以后,便开始协调各组的工作。这时主角之一的赵攀阳靠了过来,他把手搭在江以枫的肩膀上,手掌心的位置贴着江以枫的肩头,歪着头一副好模样的和江以枫搭话:“拍得真不错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赵哥。”江以枫弯着眼睛对赵攀阳笑笑:“你接下来没戏吗?”
“我出场不多的,接下来几天都没我的戏份。”赵攀阳说着说着,江以枫就觉得不对劲。
那只手正在他的肩膀上来回的磨蹭着,虽然两个人都是男人,可那动作仍然让江以枫不大舒服。
他皱皱眉头,最终还是在对方又想搂得近一点的时候,借口要去和赵导商量戏份避开了。
然而他避得开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江以枫接下来一场戏就是和赵攀阳对戏。
对方本来是看到他以后吹声口哨,念叨一句“真像个女人”,又被朋友教训一顿。
现在赵攀阳却擅自加戏,走到江以枫面前,他靠得很近,吓得江以枫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人的呼吸全喷到他脸上,甚至还吹了个口哨,痞笑着:“这么漂亮,是个女人吗?”说玩还用手去掰他的脸。
那一下弄得江以枫浑身僵硬,下意识就朝着扮演他“养父”的老演员那看去。
老演员眉宇微蹙。
他虽然知道赵攀阳加了戏,可他临场反应更快,下一秒便叫到:“赵利,那是我儿子。”
剩下两个人也上前来拉赵攀阳,颇为打趣的砸着他的手臂肩膀。
“你干嘛?”
“逗人家小孩,你真行。”
这一场下来,等到导演喊“咔”的时候,众位都惴惴不安。
第一天拍戏,就遇到了赵攀阳这种人——对方的背景不小,父亲是燕市最大演员圈子里的长老级人物,母亲又经营着几家影视公司,二人身价加起来过百亿,不连名下资产都能够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