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川省的步伐走,川省让蜀光制药厂和谢芸合作, 那关中省就拉出关中制药厂来,谁家还没个制药厂了?
川省靠着蜀光制药厂一边赚钱一边解决药农的生计问题, 提升药农的收入和生活水平, 关中省完全可以有样学样,也一边赚钱一边给自家省份的药农谋福利。
有川省直接交了份模范作业,自个儿还能连抄都不会抄?
只要关中制药厂学到了蜀光制药厂同谢芸合作的那一套, 关中省的经济就能再往上涨一涨,老百姓的收入也能多一些, 领导的政绩还能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妥妥的一石三鸟之计。
可是现在听谢芸建议说可以先把关中省的药材拿去蜀光制药厂生产中成药, 关中省的派出的这些干事们坐不住了, 尤其是商业部来的邢安全处长。
要是把药材卖去蜀光制药厂, 那自家省内不就少了一笔利润?不就等于是辛辛苦苦忙活一场, 只帮助药农赚个辛苦钱,还为川省做了嫁衣?
这也太亏了。
邢处长沉吟道:“其实也不是很急, 关中制药厂采购生产线再加上调试工作, 满打满算也就个把月时间。我觉得, 把关中省的药材运去川省生产,舟车劳顿路途遥远,单单是运输成本,就怕是不低的一笔钱,这成本最终都得加到中成药价格上面去,加重老百姓的医疗就医负担……”
谢芸听懂了,关中省不想把这部分利润让出去。
她也没什么想法,关中省商业部的人为自己的工作着想,这本身就无可非议。
“也行,药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成的。哪怕是明年建成生产线,只要规模化生产,今年积压的那点儿库存很快就能消纳掉。”
“不过我有个建议,目前我听说长岛国那边正在遭遇经济危机,汇率低到很多商人去长岛国采购多说是捡便宜的白菜价,就连很多原先被那边的资本家捂着的宝贝技术和设备都拿出来卖了。搁以前,那可都是非卖品……”
谢芸说着说着,就感觉大家看她的眼有点怪。
邢安全处长问她,“谢医生这么关心国际新闻呢?”
谢芸:“……”她怎么听出了一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她眼珠子一转就扯出了个理由,“之前长岛国同川省签过药材供应合同,买走了不少的好药材。最近因为他们国内遭遇经济危机,同川省的额药材供应合同断了,赔了一笔美金,让川省药材公司赚到一笔砸锅卖铁的赔偿费。”
这个理由虽然是她扯出来的,但也是真实发生的。
谢芸利用山居调查国内各地的特色药材时,就发现很多品种好的药材都被长岛国来的商人以高价圈定了。
长岛国来的商人表现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用比市场价稍微高一些的价格来买走国内绝大多数高品质的药材,还在药农中赚到了好名声,不少见钱眼开的人都被钱忽悠得忘了同长岛国的血海深仇。
说起来也是可悲,华夏大地上长出来的好药材,被长岛国的商人买走了大半,流入到自个儿药材市场的,都是一些品质中下的药材。
谢芸同蜀光制药厂签订那药材品质保障合同,其实就是希望蜀光制药厂能够把国内的好药材都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别把这些肥水当成废水送到了外人田地里。
她给蜀光制药厂提供的那五个药方,足够将川省内大量种植产出的药材利用到七八成了,余下的药材也能利用,只是谢芸暂时还没有推敲出合适的药方来。
惊天地泣鬼的好药方并不缺,缺的是能够普适应用到所有病患身上的好药。
将一张药方写得满满当当,并不算难;用三五味药就把病人的问题给解决掉,难于上青天。
真正医术高明的医生开药,都是一个删繁就简的过程。
别看谢芸平时开药用到的药材种类多,那是因为她给病人诊病时都是全方位调理,基本上发现的毛病都会顺带着解决了,只有一些实在没法儿同时处理的问题,她才会留下一些‘尾巴’。
邢安全处长苦笑了一下,同谢芸说,“被毁约的不只是川省,我们关中省也被长岛国单方面撕毁了很多订单。前些年合作顺畅的时候,他们来时表现得都很守礼节,出钱时也很慷慨,所以没签太高的违约金。”
“老百姓听说种植药材赚钱,有人直接在耕地里种植的,有人舍不得耕地种药,去山上开荒种植的……短短几年时间,药材种植面积就扩大了六七倍。”
“越来越多的老百姓闻风而来,都以为找到了发家致富路,哪能想到长岛国经济危机,那么多种下的药材卖不出去,都要砸手里了。”
买涨不买跌,这就是人性。
看着繁花锦簇,所有人都一窝蜂地涌了进来,谁能想到这是一个繁花锦簇的杀猪盘?自己图的是人家的利息,人家图的是自己的本金。
猪肉大涨的时候,养猪人家就会增多,市面上的猪肉随之增多,然后便迎来了猪肉的暴跌,这是最基本的市场规律,在任何行业都是如此。
谢芸把偏离的思绪搂了回来,道:“那关中省的形势确实很严峻了,老百姓需要把药材顺利卖出去,尽快变成钱收回去,不然怕是连买柴米油盐的钱都没有了。那你们还不同意把药材卖给蜀光制药厂,先借着蜀光制药厂来帮助老百姓渡过难关?”
“我相信评价蜀光制药厂的资金实力,应该能吃得下这本年鉴上提到的药材数额吧,起码一大半是能吃得下的。”
邢安全:“……”这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
贾荟:“……”她不表态,这与农业厅无关。
李明清:“……”
见这些人都不说话,谢芸耸耸肩,“得,由你们决定,你们不愿意我就不再提这事情了。还是说说从长岛国买设备以及其它生产线的事。你们同长岛国合作过,有合作基础,或许还能借着之前的交情去多买些东西。”
“长岛国在精密加工制造方面挺有成就,所以我建议关中制药厂要是去采购设备的话,不要把目光局限在国内,可以试试去长岛国采购,趁那边后院起火自顾不暇,能便宜买的东西就多买些。”
“邢处长,你是招商引资处的,可以考虑一下,直接打包买嘛……好不容易遇到个骨折价,可不得多买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谢芸一个劲儿地撺掇,她手头兑换不到多少的外汇,所以只能眼馋,没办法付诸行动。可关中制药厂不一样,关中省更不一样。
凭关中省的力量,只要省领导层魄力足够,四处拉外汇凑一凑,肯定能从长岛国买不少便宜的好东西回来的。
邢处长没动谢芸说的那个‘骨折价’是什么意思,问,“谢医生,什么是骨折价?那边遭遇经济危机,是因为哪个领导骨折了嘛?”
这回轮到谢芸哑口无言了。
她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所谓骨折价,是个拟人的表达。人被打骨折了,可不就站不起来了?可不就趴下了?骨折价就是说,价格直接被打到趴地上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就和商场里说的清仓大处理,跳楼价甩卖,一个样。”
邢处长这下懂了,“你的建议,我们会仔细考虑的。还得麻烦谢医生,帮关中制药厂提一个典型的药方,我们好委托给西北那四所大国重器的高材生们展开研究。等关中制药厂的设备一来,我们就能投产了。”
谢芸皱了皱眉。
她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