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江窈瞬间垮下了笑脸。
她实在笑不出来,她膝盖疼死了。
跪了半个时辰,还是跪在石子地上,她撩开裤腿一看,果然青紫一片。
胡氏,她记下了。
香莲打了热水来给她擦洗,又仔细地给她抹上药膏,心疼得眼泪汪汪道:“都怪奴婢没有提前想到缝个护膝给小姐戴上。”
紫苏气愤道:“亏我以前还觉得这萧夫人是好人,想不到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她搬出针线盒来,快速地缝制起护膝来。
江窈道:“如今萧诚他们走了,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把钱都盯紧点,别叫人背地里偷了去。”
三千两银子在京城不算什么,在云州可算是一大笔钱了,他们到了萧家这几天,没有表现出多有钱,穿的衣服也是很素净的。
胡氏旁敲侧击地打听着,江窈就说在路上遇见了水匪,银子都叫水匪抢走了。
胡氏闻言脸色又青又紫,不知道还以为是她的银子被抢了。
接下来两天她们又照常去了山上继续第一天的仪式,两天下来江窈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跪在地上麻木地看着眼前的牌位,耳边是婆的念叨。
胡氏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丫鬟撑着伞站在她旁边遮阳,她手里拿着团扇轻摇着,好不惬意。
看见江窈如此凄惨,胡氏就心情甚好。
江窈默默地想,听说萧宸之是少年将军,武功盖世,十五岁就可单手擒狼,若是他还活着,看着自己媳妇被人欺负会如何?
她也不求多的,就许愿一个单手掐死胡氏吧。
还有胡氏敢这么对她,肯定是得了侯夫人授意的,她还没和离时,没少受侯夫人欺负,最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脑补着自己有一天把侯夫人踩在脚下的情景,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膝盖。
虽然有护膝,但长时间不活动,膝盖也是会麻木的。
太阳逐渐毒辣起来,仪式快要结束之时,胡氏起身领着丫鬟们先行一步。
紫苏和香莲在旁边看着,焦急地等待,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小姐马上就要解脱了。
临近正午,婆终于停下来了,中气十足地说了声:“礼——成——”
“恭喜二少夫人,日后就是正经的萧家人了。”
紫苏和香莲赶紧把江窈扶起来,江窈冷汗直冒,咬牙笑了笑,“多谢。”
婆完成自己的事后,就准备下山,萧家的下人早跟着胡氏走了个干净。
江窈主仆三人慢慢走在后面,前两天萧家的马车会在山下等着。
只是今日到了山下后发现,哪里还有马车和萧家人的身影。
她们三人站在一片荒郊野岭里,脚下是碎石,头顶是连绵起伏的大山,旁边有条小河缓缓流过,天地间静得只能听见虫鸣。
“小,小姐,他们人呢?”紫苏傻眼了。
香莲也有些慌乱,但她比紫苏冷静一点,道:“小姐您先坐下歇息会儿,我去远处看看。”
紫苏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扶着江窈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从包袱里拿出水壶来,“小姐喝点水。”
江窈虽然最开始有点震惊,但很快想明白了,原来胡氏打的是这个主意。
把她们丢在荒山野岭自生自灭是吧。
难怪她会做有人想害她的梦。
若是真换做从京城来的富家千金,还真可能受不了打击,吓都要吓死了。
“没事,别怕。”江窈安慰道,“先坐会儿。”
紫苏紧紧抱着包袱,很是后怕,要不是小姐提醒她们把金银细软收好随身携带,她们现在回不去云州,真就只能身无分文地流落在外了。
江窈道:“只要钱在手里,就不用怕,我记得这里离村子不远,到了村里找村民帮忙,回城里不难。”
紫苏道:“他们真的太过分了!小姐,我们写信回去给侯府告发他们吧!”
江窈无奈,拉了拉她的衣摆示意她坐下。
“告发有何用,你以为就胡氏的胆子能这么明目张胆对我们吗?”
紫苏道:“那我们还回萧家吗?奴婢不敢回去了。”
“不回。”
江窈揉了揉膝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回去是羊入虎口,正好我早就打算了搬出去住,这下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这时香莲从前面的山坳里跑回来,气喘吁吁道:“小姐,奴婢在前面发现一张压在石头下面的纸条,像是专门留下来给您的。”
江窈接过纸条,慢慢地看着,越看越无语。
上面写着萧家的规矩是守墓的人不得住在离得太远的地方,不得吃荤菜穿华服。
所以胡氏给江窈在村里准备了一间屋子,让她们住满三年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