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韫林的办公室别说让人自由进出,就是敲门都不让!
而她为了见郁韫林一面,还特意掐着他会议结束的点,早早地候在这里!
一时间,叶珊珊的心底涌起一阵海浪般强烈的酸意。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透过半开的门看向里头的女人,见她熟门熟路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叶珊珊放在大腿两侧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
注意到她带过来的纸袋,叶珊珊猛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一定就是惜惜经常挂在嘴边的“糖姐姐”!
自从上次在郁韫林办公桌上瞥到一个印着月亮logo的小玻璃瓶,叶珊珊便联想到之前郁韫林偷吃惜惜蛋糕的事,她记得那蛋糕的包装袋上也有同样的logo,而那蛋糕,就是“糖姐姐”送的。
为此,她特意跑去郁老爷子那里打听“糖姐姐”的底细。
郁老爷子只知道那是个年轻姑娘,在江大附近开了一家蛋糕店,经常给惜惜送吃的,偶尔也会让郁韫林帮着带些甜品给惜惜。
惜惜十分喜欢她,连带着郁承晏对她的印象也非常好,有一回还特意抽出时间陪惜惜去她开的蛋糕店做甜品。
叶珊珊听过之后便放下心来
——她猜那个女人大概率是看上了郁承晏,为了给人当后妈,巴巴地去讨好惜惜。
而郁韫林则跟惜惜一样,成了她攀上郁承晏的垫脚石。
尽管心底对那位“糖姐姐”十分不齿,但总归和郁韫林无关,叶珊珊便将她抛到了脑后。
那之后的小半个月里,虽然郁老爷子想方设法制造机会撮合她和郁韫林,郁韫林却次次不见踪影。
她生气过、失望过、难受过,但更多的却是担心自己追得太紧惹他反感,于是生生忍到今天才借着奶奶生病住院的由头,过来找他一起去探病,却没想到竟然撞见了这样一幕!
原来,那女人的目标不是郁承晏,而是郁韫林!
短暂的震惊过后,愤怒、妒忌、鄙夷等各种情绪一股脑儿冲上胸口,像一把火烧得叶珊珊前胸后背都疼。
忻棠背对着门,趴在办公桌前迅速写好便签,贴到郁韫林的电脑上,一转身,冷不丁瞥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穿着浅黄色v领丝质衬衫和高腰格纹半裙。
她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半边脸被走廊尽头的窗户照亮,半边脸隐在暗处,衬得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十分瘆人。
忻棠吓了一跳,随即走过去,微笑着说道:“你是来找郁教授的吧?他不在办公室。”
说着便打算出门。
却不想对方踩着高跟鞋迎面走了进来,扬起下巴堵在她面前,涂着红棕色口红的嘴唇一勾,扯出一个冷笑,“我说,是癞□□给你的勇气吗?”
那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实在太浓,可她们素不相识,她为何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忻棠正怪,闻到她身上飘过来的浓郁香水味,蓦地想起,她们曾经见过!
那是月初的一天,她在教学楼发女节活动的宣传单,不幸被郁韫林逮住,被他带走的时候在走廊的转角碰到了这个女人。
当时的她笑容满面,望着郁韫林的眼里透着藏不住的倾慕,与现在咄咄逼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记起当时的情景,忻棠很快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横眉竖目的女人,十有八九是郁韫林传闻中的未婚妻——计算机学院的女教授叶珊珊。
忻棠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嗓音跟着冷淡下来,“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言下之意是让她赶紧离开。
可对方像是没听见般,抱起双臂,眯起眼睛,倨傲又尖刻地说道:
“韫林的爷爷是院士、父亲是美国名校的讲席教授,自己则是江州大学数科院教授、博导,被誉为国内应用数学领域最受瞩目的新星。而你呢?”
和反问句一起丢过来的,还有□□裸的不屑眼,“只是一个在江大门口开小蛋糕店的!不管学历、工作还是家境,和韫林都有天壤之别,如果不是癞□□给你的勇气,你哪里来的胆子去纠缠他?”
这是在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忻棠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不是怒极反笑,也不是装出来的假笑,而是像听到了一个笑话般,弯起眼角浅浅一笑,
“没想到传说中的女教授会用学历、工作和家境来区分人的等级。那么以叶教授的逻辑,国内十多亿和我一样普通的人民大众,在你眼里都是癞□□了?”
叶珊珊没料到忻棠会抓住这一点来反击自己。
确切地说,她没料到忻棠会反击。
叶珊珊撇着嘴打量忻棠一眼,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米白色衬衣,外头罩着一件湖蓝色的v领针织背心,看起来绵软青涩,就像个在读的大学生,没想到嘴巴还挺厉害。
倒是小瞧她了。
叶珊珊白了忻棠一眼,嗤笑道:“到底是没读过多少书的,连话都听不懂!既然这样,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隔壁教学楼的铃声就在这时响起,不一会儿,学生们的说话声、笑闹声、自行车的铃声混成一片传来。
叶珊珊顿了片刻,等那些喧嚣远去,这才接着说道,“收起你的痴心妄想,韫林可不是你这种人能觊觎的!”
与叶珊珊的激愤不同,忻棠依然淡淡地笑着,
“我虽然书读的少,但也知道,‘觊觎’是指渴望得到不应该得到的东西,可郁教授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凭什么你能追,我不能追?”
当然,她对郁韫林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样说,只不过想气气叶珊珊罢了。
而叶珊珊虽然清楚自己在“追”郁韫林,但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此时被忻棠戳穿,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而最让她恼火的,是忻棠最后那句“凭什么你能追我不能追?”
她们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