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荇没有容情,继续凌轹∶“一块我和犀霜下的棋,师兄却精算分明,你在暗地里……殚思了多久?”
他没有。
连秦眼周濡湿,几近谵妄,即使还在勉力睖睁,周围也全是她的声音,从耳畔深至魂,他只能听着,守不住一丝清明,被迫全数纳入心底。
身上的人又低语∶“那些棋谱工细详备,就连毫不相干的勺手也另有诠注,该不会是你夙夜精耕,才导致了风寒,就为了……助我那白棋归理集萃定式。”
绵言絮语如同无孔不入的涓流,点点滴滴,围裹、侵蚀着他,连秦的喘息骤然加剧,病躯的疲顿,下腹的炽热,将他磋磨得分不清个曲直短长。
他是为了她的白棋而劳瘁……这句话缓慢蚕食着他的骨血,一步步渗穿、浸烂原先那些咽不下也吐不出的辩辞。
他的泪水盈出眼尾,滑入鬓角。
云荇怜悯地笑道∶“这般操持熬磨,师兄辛苦吗?”她摸着他的脸,在其太阳穴侧揉按了两下。
连秦的眼周越来越红,他勘校补缀,辑录成册,盘角曲四单官,或死或活,没有一处不尽致,他其实不介怀棋谱被自然而然地顺走,但是他等了很久,好像什么都没等到。
而最后真正剥开外层的光鲜卓荦,问他枝节巨细,说他操持熬磨的人……
他不知从哪里聚起一股顽劲,突然攀紧云荇的双肩,骤风急雨般将她掀倒在地,对着那微张的唇狠咬了上去。
云荇方才的亲狎,只在双唇间吮舔,偶然舌尖轻轻湿扫过他的唇瓣,此刻她的檀口,被他伸舌长驱直入,一会儿顶在舌根,一会儿勾着她旋绕,再汲她的唾液。
衣衫也很快被解得七零八落,周遭没有点灯,四下昏暗,几声布料窸窣之后,他赤身压上她,肌肤相触。
他翻检,缮写了好久,日以继夜,笔耕不迭,犀霜片言只字都没有过问,她为什么,就这么直白地挑开,叫他无处遁形。
她什么都清楚,每一个字背后的竭力……
透骨的酸涩涌上鼻腔,病躯已经衰疲不堪,连秦却不正常地放任着此时的行径,宽纵自己伸手去探她的阴阜,用吐着清液的孽根蹭那道嫩缝,要挤进她体内。
但云荇并不配合,肉茎在壶口磨了几次,都滑到了侧边,她抵着他发烫的胸膛,正要奚落,一滴泪就落到她脸上。
她默了一瞬,还是笑∶“天可怜见的,看来被我说中了。”
连秦惝恍茫然地听着,心又沉了下去,她不会安分的,她从来就不安分。
他猛地转向,掰开她的腿根,张口含住花心,云荇果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他压实她的下身,舌尖舔开小阴唇,绕着肉珠打转,再用力吮吸,花径很快流出汁液,身下人发出悦耳的嘤咛。
轻音婉转,催欲迷情。
他听得有些失控,愈发凶狠地惩戒她,流出的汁水被他全部吞咽,花心也被吮得嫣红。
云荇在欲海中浮浮沉沉,四面昏暗,只模糊见他半边白臀在眼前,她一巴扇了上去,发出清脆的肉响。
随之而至的,是几滴黏浊的温液落于她胸脯,连秦红着眼回头,俶尔转身,将还在抽搐的肉茎扶正,狠插入她体内。
在寻索她窥得见他的辛楚,还是她只是在侮弄自己之间,他生出了一股更浓烈的,却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戾。
连秦耽溺在痛与欲中,笃信之念荡然无存,全都散碎、递嬗成自己是为了她的棋才夙夜操劳,他为她受的苦,她必须看到。
所有的言辞,都在他混沌不清的心底扎根,他已经烧到志迷乱,分不清她的话到底有几分是鄙夷,几分是怜惜。
只有孽根作劲直撞,每一次都顶到最深。
无人知道西楼彻夜交缠的人影。
次日朝晖,棋社逐渐喧闹,犀霜特地一早从庆安寺赶来,却见连秦已是色如常,与周泗正讲棋,周泗瞧见他,待了一阵,便往自己的案桌边去。
犀霜上前,试着赔笑∶“昨儿看你不大精,现在可见好?”
这小古董平素板正,但任他小打小闹惯了,也少有气性那么大的时候,犀霜还有些顾虑不太好哄。
谁知连秦容色虽淡,却是平静地应了,只是声色喑哑∶“染了风寒,加重了些。”
犀霜微睁灰眸,想起云荇那时寻他而去,笑道∶“还是云小……云荇有本事,开导了你,昨天算我疏忽了,该等上你一道研棋,”说罢四下张望,“怎地不见她?”
连秦别过脸,哑声∶“不知道。”
犀霜盯着他没被鬓发完全遮盖的潮红耳廓,笑了笑,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