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我再来抽查。”
……
在许娇河的思绪被欲念占领的时候,她的眼中只剩下自己无限放大的渴望。
那渴望是得到纪若昙,剥开纪若昙,与纪若昙融为一体。
至于纪若昙做了什么,许娇河的记忆实在无法提供画面具象的支持。
朦胧的部分,便成为了无限遐想的因果。
……不能再想下去了。
许娇河使劲晃了晃脑袋,克制着紊乱难言的心绪,她盘着双腿重新在蒲团上坐好,再次延循青年的教导,适应着用身体吸纳灵气的方式。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修炼功法渐渐融会贯通、操作娴熟。
可从内而外浸染着昙花香气的身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人们常道,走火入魔——能够成为魔障吸引心念的东西,一定是灵魂深处最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偏要在走火入魔的时候产生对于纪若昙的渴望……
……难道,自己灵魂深处,最想要得到的,其实是、纪若昙?
许娇河被得出的荒谬结论刺激得睁大眼睛,一时连心间默念的口诀都忘记了背诵。
怎么可能会这样?
她可是每天在临睡前,默念一百遍为男人心动就会死的人!
这个死,是真正生理意义上的死。
她早就知道,与纪若昙绑定,若是自己动了心,那么承命之效便会立刻产生。
若是纪若昙下一次再面临必死的劫难,那么她就会以命替命,舍身阻挡。
放眼世间,还有什么东西会比命更重要?
丢掉了小命,财富、权利、美色,难道去九泉之下享受?
许娇河强迫自己回想被关在地牢中,日夜惴惴、惊恐交织的感受,借以消除内心不合时宜的悸动。
她在修行室内坐远比半刻钟更长的时间,等到确定掌握了炼气的秘诀,以及恢复平缓的心跳不会再引发一系列不切实际的欲/望后,才缓慢站起身,推开了两扇紧闭的木门。
……
纪若昙没有回到柳夭中,他站在走廊的尽头,出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直到许娇河走到自己身边,又没有靠得太近时,才问道:“都已经熟悉了吗?”
“当然了,谢谢夫、师尊的教导。”
许娇河习惯的二字即将出口,临近嘴边又生生变成了从来没有叫过的“师尊”。
她试探着问道:“你我夫妻之名为虚,师徒之名却为实,应该不介意我换个称呼吧?”
闻言,纪若昙转过头深深地看她一眼,道:“你随意。”
许娇河松了口气,藏起情绪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失落,刻意用轻快的语气拍着胸口道:“那,师尊需要考考我的炼气基础吗?我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哟!”
纪若昙安静一秒,道:“是要考,不过不是在这间屋子里。”
“啊?”
许娇河的笑面微滞。
纪若昙目不斜视道:“我感应到了第二块灵剑碎片的位置,也在欲海之内,你随我一同去取。”
“……”
许娇河想,他朝待纪若昙飞升之后,她一定要亲手写篇话本故事。
名字就叫做《不想飞升的工作狂不是好道侣》。
纪若昙言,他感应到第二块灵剑碎片,出现在欲海最西边的竭泽方位,而且似乎是被某种活物吞了下去,因为它行踪不定,时常都在转移位置——为了保险起见,他们需要先赶到竭泽附近打探消息。
许娇河倒也没有反对。
毕竟她清楚纪若昙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帮助自己打通丹田。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以陪他找齐碎片作为回报。
于是许娇河利索应了声好。
她的转变亦让酝酿了一番说辞,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纪若昙侧目。
他打量着问自己什么时候出发的许娇河,思忖几瞬,道:“为防意外,这次你要扮做男子。”
纪若昙本想施法将许娇河从里到外暂时变成个男人。
却被许娇河拒绝。
“扶雪卿将寻找一名人族女子的告示贴满了整个欲海,你若不加伪装,依旧用女子的形态大剌剌出现在陌生城镇,难保不会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