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昙昨夜架起了一晚上的灵力屏障,以她的修为境界, 着实也听不见什么。
可夫人与道君宿在一起的认知,在露华的脑袋里回荡了一夜。
以至于在见到纪若昙时,她依旧有些面红和无言。
恭敬向纪若昙行礼问安,露华询道:“是否需要奴婢进去为夫人梳洗,以便与您共进早膳?”
“不用,让她好睡即可,你去候在外院的入口,谁来都不准打扰夫人。”
纪若昙随手撤去结界,吩咐的语气与平日并无区别。
只是露华却从他的眼角眉梢瞧出一份莫名的色/气餍足。
露华虽为他们恩爱情好感到雀跃,但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正色答应道:“是,道君!”
纪若昙抬步要走,又微顿脚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目色淡漠地补充道:“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要看好怀渊峰,勿要让无谓之人给夫人造成烦恼。”
……
纪若昙离去后,露华思量了很久。
在道君心目中,是独有观渺君担得起无谓之人的称呼,亦或者所有未婚的男子修士皆为情敌。
她尽忠职守地站在外院门口,一猜再猜,还是没有揣测出来自家主人的想法。
而房间内,睡得天昏地暗的许娇河对此一无所知。
她的梦里没有俗世纷扰,没有人物缠杂,酣畅而黑甜。
好梦持续到日上三竿,许娇河被屋外一阵对峙声惊醒。
两个声音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出现,最为熟悉不过,是露华和游闻羽。
露华一向稳重,声音也敦厚温柔,此时却透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她笑着问候过游闻羽,又挡在院外问道:“观渺君不在不争峰好好养伤,来怀渊峰有何贵干?”
“我的伤势渐好,耽搁了数日,前来看望长辈也属常事。”
“观渺君也知晓道君和夫人皆是您的长辈吗?怎的道君在时从不见您前来问安?”
露华经由纪若昙一力培养,性格也肖似于他,不给面子的时候任是谁人也不给半分。
游闻羽无言一瞬,继而淡定地回应道:“我犯了错,前些日子才被师尊用戒鞭罚过,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余怒尽消,倘若贸然打搅,罪加一等,终是不好。”
“那打扰正在休憩的夫人,观渺君就认为好了?”
面对露华的质问,游闻羽面不改色心不跳:“师母不都是辰中起身吗,如今已将近午时。”
这下轮到露华不说话了。
她忆及许娇河贪睡的因果,不自觉看了眼纪若昙房间的所在,面上再度出现可疑的酡红。
游闻羽立刻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再配合她目光所望的方向一想,含笑的双眼登时尽是阴霾。
“你是师母的女婢,不去服侍她,守在外院的门口做什么?”
他收起唇畔的弧度,一字一顿质问道。
“我……”
不可暴露主人的私隐,是每位侍奉于怀渊峰中的仆婢应当遵守的要义。
露华有些为难。
正当她思索堵住游闻羽嘴的由头时,房间内传来许娇河慵懒的命令:“露华,让他进来。”
夫人发了话,自是不能抗拒。
露华硬着头皮回应许娇河,抬首看向面前黑云压城的游闻羽:“请观渺君跟我来。”
许娇河哭叫了一夜,嗓子仿佛被吸饱水的棉花堵住一般有气无力。
她一面侧耳留着外面的对话,一面直起酸软的腰肢为自己穿上外裳。
昨日的结果,尽管纪若昙克制着自己,未曾真正行那等事情。
但光是凭借口舌,便让她差点死上几回。
许娇河拉高衾被,盖住胸口,又胡乱抹了一把脸颊,以求色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奈何她终究对男人这种生物不够了解。
一个对她心怀爱意,又深沉善妒的男人,寻找起细节来,敏锐比之朝廷的刑官也不遑多让。
踏入房内的游闻羽,除开浓郁的水灵之气,甫一眼看到的,便是许娇河胡乱在颈后胡乱打结的艳红系带。
露华跟在他的背后,一半目光为高大身躯阻挡,只来得及看到许娇河衣衫规整地靠坐床上。
没什么香艳场面,也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
她放了半颗心回肚里,又听见许娇河对她说道:“露华,我午膳想吃菊花豆腐,之前小厨房切出的豆腐丝不够纤巧,内里品尝起来十分寡淡,这次你去盯着他们用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