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昙看着, 眼半是游离, 不知在想些什么。
哇地一声, 许娇河故意贴着他道靴边将水吐出, 溅湿了整洁的鞋面。
纪若昙并没有计较她这般幼稚而恶劣的行为, 转身走向仍在燃烧的火堆旁, 徒手将其熄灭。
许娇河扶着靠了一夜的树干站起,又将披在身上的白狐斗篷取下抖了抖。
在即将启程之际, 她终是按捺不住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异象?”
纪若昙收拾过夜痕迹的的动作不停,淡声道:“九州在很多年前流传着一则没有根据的传闻,说虚清境是掌管时间和命运的司辰上仙陨落之地,所以,时间在这里不受天地的控制。如果运气好能找到司辰上仙的墓穴,说不定还能一窥他那鼎鼎大名的三面仙器,过去镜、现在镜、未来镜的真容。”
过去镜、现在镜、未来镜。
顾名思义,它们除了能够匡助司辰上仙,制定九州生物的时命轨迹之外,相传无论是仙、人族还是妖魔,都能够在运转的仙镜中,看见自己的既定命运。
过去和现在也就罢了,谁又能抵挡得住知晓未来的诱惑呢?
许娇河思忖,在来的路上,她并未听见有人提起想要找到三面仙器。这种知晓宝物身在何处,却无动于衷的态度,实在不像是小洞天的修仙者们应该有的样子。
她遂问道:“那有人找到过这三面仙器吗?”
纪若昙摇头:“无人。”
“更何况,仙器想要运转,须得借助司辰上仙的力量,是而,就算找到也无法开启。”
原来是这个原因。
许娇河撇了撇嘴。
是了,只有永远派不上用场的东西,大家才会失去得到它的欲望。
这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纪若昙说完,许娇河听完,也就无人再继续进行下去。
许娇河漱口完毕后,又用沁凉的清水抹了把脸,困意尽消。
她再次翻出《玄命九宫》,开始查阅起今天要寻找的灵材特征。
那头纪若昙又道:“你手上还缺的灵材,是不是孔雀堇和炼心棠?”
许娇河的目光正好落在她做了标记表示还缺漏的名目上,发觉纪若昙说得分毫不差。
她没有抬头,客气道:“道君是知晓这两味灵材生长在何方吗?”
“那就跟我走。”
“你想要的东西生长的位置偏僻,若如你这般漫无目的地寻找,恐怕六日后也是一无所获。”
七天有限,纪若昙说了随便找会找不到,许娇河也不好拿剩下的时日来赌。
她不说话,没答应,也不拒绝,只埋头加快了脚步,跟在纪若昙的手畔。
而后纪若昙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隔里,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将指节上的灵宝戒封印揭开。
受到感召的柳夭如同一道长虹射出戒指的结界口,浮在二人脚边的位置不断变宽变长。
见此情形,许娇河又是一阵气闷。
自从昨日大吵一架之后,纪若昙装也不装了,竟是怎么□□怎么来。
她并指成掌,空闲的另一只手就要拍打在纪若昙桎梏自己的手背上,然而下一瞬,前端如冷白囚笼般的大手顺势一松,下滑提溜起她的腰肢。在许娇河的猝不及防间,两个人上了柳夭的剑身。
“走。”
纪若昙云淡风轻地吩咐。
换来骑虎难下的许娇河,跺在靴面的狠狠一脚。
……
不用双腿在曲折复杂,时有硬石荆棘躲藏在落叶下的道路上行走的快乐,谁体验谁知晓。
在最初的忿忿过后,许娇河逐渐感念起柳夭的好。
柳夭载负着二人升空,越过广阔无际的丛林,来到了相对地势开阔的平原。
最后在一处咕咚冒泡的泥潭几十丈外停降。
还没等许娇河问出这里有什么,一股突如其来的恶臭差点把她熏晕。
许娇河捂住唇鼻,但臭味还是无孔不入。
她的喉咙间发出一阵响亮的作呕声:“你带我来了什么,呕,鬼地方……”
“孔雀堇只长在高阶灵兽死去的看更多完结文加qqun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躯体中,这片泥潭便是道行媲美通玄期修士的灵兽风蜈死后所化成的,我百年前来过此处,那时候就曾瞧见过长得极为繁盛的孔雀堇丛。”
相比许娇河的痛苦不堪,纪若昙回答得面不改色,“抱歉,风蜈生前怀有剧毒,死后腐烂形成的气息更是恶臭不堪,这股臭味没有法术能够消解,你可以站得远点,我代你去泥潭中采摘就是。”
谁要他帮忙了!
许娇河倔强地捏起鼻子向前艰难行进几步。
坚持了三分之一盏茶的时间后,又泪眼汪汪地从泥潭旁旋身跑回。
不是她嫌脏不肯亲手采摘……而是这泥潭不仅很臭,还、还越靠近越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