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一觉了,醒来时,只觉得清气爽,浑身舒坦,更重要的是,屁股不大疼了。
昨晚睡前他还在想,要是邱鹤年想再来一次,他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对方得手,再捅下去,他怕是得交代在这张床上了,不过好在昨夜里对方丝毫没那个意思。
邱鹤年起得还是比他早,已经在外屋做饭了,清言穿好衣服打理好自己,就赶紧出了里屋,一边给对方打下手,一边默默学习怎么给炉灶生火。
一晚上过去,灶膛里的火已经烧完熄灭了,只留下了余温。
邱鹤年用炉钩把里面烧完的煤块勾出来,再用小锹把灰都扒到炉膛下的坑里,再用铁箅子把坑盖好,这才一层层往炉膛里放柴火和煤块,炉口处还放了助燃的干草。
他好像刻意放慢了动作,特别是用打火石的时候,几乎是一步一顿了。
清言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看得很认真。
今早不炒菜,邱鹤年从院子的雪堆里挖出来一块冻豆腐,还有一块五花肉,把白菜撕成块,还放了泡软的粉条,煮了一锅猪肉白菜汤。
主食则是在锅沿上贴的一圈玉米面饼子。
清言这次没抢着干活,他主要是观察对方怎么控制火候的,看明白是在火旺时添碎煤渣压火,需要大火时,用炉钩捅开这些煤渣,让大块煤接触到空气,火就又烧起来了,他恍然大悟。
吃饭时,一人一大碗菜汤,一手拿个热乎乎的玉米面贴饼子,清言还额外有两鸡蛋,这顿饭很可以了。
清言咬了一口饼子,没香掉牙,这饼子贴锅的一面已经微微焦了,还浸到了菜汤里的油星,吃起来特别香,还带着玉米面本身的淡淡的甜味。
汤也好吃,清言最喜欢粉条,煮得火候刚刚好,滑溜溜热腾腾的,冻豆腐也好吃,就是要小心烫到舌头,一咬就是一股汤汁冒出来,美味极了。
白菜也炖得软烂,入口即化。
一顿早饭吃完,清言觉得浑身都热乎乎的,每个毛孔都透着滋润。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了碗筷,打扫好厨房。
都完事了,邱鹤年将热水倒了一些进洗脸盆,又添了些凉水进去,调好温度了,顺手就将脸盆架子上那块更新的布巾放了进去,洗了洗拧干,就来到清言面前。
清言正坐在床沿等着他洗完脸,自己也洗漱,结果看到他半侧着脸站在自己面前。
在他这个角度,他能看到邱鹤年的喉结动了动,之后,对方的嗓音低沉道:“仰头,给你擦脸。”
闻言,清言怔了一下,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昨天自己撒娇时随口提的要求,男人都还记着呢。
清言抿着嘴笑,仰起头,露出白白的、嫩生生的脸蛋儿,乖乖地道:“谢谢相公!”
第章 无声的安慰
吃过饭,收拾完,时间还早。
邱鹤年去整理院子,清言就把两人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等院子里的活干完,他已经把衣服洗好了,邱鹤年就帮他将大件的衣服拧干,然后径自去院子里,把昨天晾的衣服收起来,新洗的搭在晾衣绳上晾着去了。
清晨天很凉,再碰湿衣服冻得手直疼,邱鹤年不让清言帮忙,把他赶回屋里去了。
清言把昨天的衣服抱回去,这些衣袍都被冻成了“冰雕”一样,硬邦邦的,还得拿回屋在火墙挂上晾一阵才算彻底干。
这点活做完,邱鹤年去了王铁匠那屋,从剩下的两口朱红色大箱子里拿出来一包一包的糕点、干果、两坛子酒,还有些一看就不便宜的布料出来。
清言跟着在旁边看,咽了咽口水,问他:“这是要做什么的?”
邱鹤年看了他一眼,道:“明天该回门了,这是要带过去的回门礼,你看看够不够,用不用再添置些什么,我下午去镇上买。”
清言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成亲还有三天回门一说,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焦虑到心脏直抽抽。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穿越来的西贝货。
柳西村这边原主没有认识人,邱鹤年婚前跟原主更是一面都没见过,所以只要清言小心一点,别自己瞎作,这事根本不必担心别人发现。
但是回家就不一样了,原主家里人虽然对他极其忽视,但到底是眼么前看着长这么大的,长相、特征、性子都是一清二楚,清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就算他长得和原主一般无差,性子也能模仿,但胖瘦高矮是有明显区别的,连肤色也不同,他才出嫁这两天的工夫,怎么都不可能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所以,这个“门”说什么都不能回。
回了,说不定会露馅,被发现他替换了原主,恐怕是要被当成精怪绑在树杈上烧死。
清言心里慌乱极了,看向还在等他回应的邱鹤年,含含糊糊道:“够多了,够多了,不用再添了。”
邱鹤年应该是看出他的不对劲了,但好在并没追问,只是多看了他几眼道:“好,那我去李婶家借个推车,明天咱们推车拉这些东西过去。”
清言胡乱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往屋外走。
邱鹤年叫住他,“清言。”
清言心里有事,没注意到这是对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只下意识回头看去,邱鹤年嘴唇动了动,说:“借完推车,我去镇上书肆买书,你想看什么可以告诉我。”
清言这时候没心思考虑这个事,只道:“有趣的都行。”
说完他就出了门,没注意邱鹤年微皱的眉头。
可很快,清言又推门回来,满脸期待地问:“我能跟你一起去镇上吗?”
邱鹤年犹豫了一阵,温和地说:“好”
邱鹤年把推车推回来时,清言已经动作麻利地换上了新衣袍,把天蓝色马甲罩在最外面,就准备出门了。
邱鹤年打量了他一番,又给他找了副棉手闷子戴上了。
清言着急忙慌走在前头,抢先开了院门,身后隔着院子邱鹤年还在锁家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