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拍了拍他手背,说:“你不要多想,好好调养就好,铺子里什么都有,他晚上也回来吃饭的,什么都不耽误。”
晚上靠坐在床头,清言拿了本书就着油灯灯光看了一阵,觉得困了就吹熄了油灯,躺下睡觉了。
往常他都是躺下不大会就能睡实了,可今天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已经习惯身边有个人了,现在就觉得特别空旷,屋子里格外冷飕飕的。
这时候他又怀念起手机了,要是在他的世界,这个点不正好打个视频过去,躺床上舒舒服服聊天嘛。
清言开始胡思乱想,邱鹤年那样的身材,穿西装肯定特别好看,清言还喜欢看个头高的人穿篮球服,邱鹤年手脚都那么长,肌肉线条也修长而结实,穿篮球服一定不错。
就这么想着想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清言起来了,正给炉灶引火,院门响了一声,是有人进来了。
晚上睡觉都是要锁大门的,有钥匙的就是住在这里的两个人了。
清言站起身,见高大的身影夹带着清晨的冷风,开了外屋门走了进来。
看着思念了半晚的人,清言的目光喜悦而依恋,说:“不是说好了只在家吃晚饭,早上就不回来吃了吗?”
邱鹤年垂着眸子,看着他,低声道:“想回来看看你。”
然后,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看了好一会,直到隔壁屋传来动静,才各自别开脸去。
早饭吃完,邱鹤年就出门又回了铺子。
他回来时带了一口袋花生和核桃,是小庄家父母昨天送到铺子里的。
清言把花生炒了,核桃也放大锅里慢慢烘干,活干完了,就端了一簸箕的花生核桃进了隔壁屋。
申玟早上吃得不多,不过清言看得出他已经在努力吃了,想要快些康复。他身体太虚了,刚才吃过饭没多久,就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会清言见他醒了,就陪他一边唠嗑一边磕果仁儿吃。
清言把糖块剥开了一人一块,嘴里含着糖,还吃着果仁儿,简直又甜又香,申玟本来郁郁的色也放松了几分。
快中午时,秋娘过来了一趟,拿来新割的一大块猪后丘,还抱了个罐子。清言接过来一看,惊喜地发现里面竟是牛奶。
秋娘比划着说:“这村东头老马家的牛下崽了,我跟他好说歹说买了这些牛奶,这玩意补身体好。”
清言让他两在屋说话,他捅开炉子,把这牛奶倒进大碗里放镰子上热上了。
等锅上了汽,再多焖几分钟,就热透了,高温也有杀菌的效果。
清言打开锅盖,就见那碗牛奶上一层微泛蛋黄的白色奶皮子,看起来特别诱人。
他用布巾托着端了进去,让申玟都喝完。
申玟让她们也拿碗分一些喝,这两人说什么也不肯,他只好自己一口口慢慢喝了。
清言笑着说:“看着你喝比我自己喝都觉得香。”
秋娘也说:“多吃多喝,长胖一点,你太瘦了。”
等喝完,清言才将空碗接过来,申玟就哭了。
秋娘想开口劝他,清言拦住了她,轻声道:“让他哭吧,发泄出来就好了。”
申玟哭了好一会,先是默默流泪,后来是像孩子那样嚎啕大哭。
给秋娘看得也直抹眼泪,清言也是心里酸酸的。
秋娘走了以后,清言把那袋子铜钱拿了过来,放进申玟手里,说:“这钱以后你自己交给刘家嫂子,好好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申玟痛快地哭了这么一场,人好像又有了些变化,他点了点头,说:“清言,你说得对,我会好好活着。”
到清言家的第三天,申玟能下地溜达溜达了。
阳光好的时候,清言就陪他在院子里坐会儿。
家里这几天不少人来看过他,李婶来过,刘发家也来过,大家也不说伤心的事,就闲聊或者玩玩牌,申玟跟着听着或玩会,脸上偶尔还有点笑模样了。
又过了几天,申玟脸上的淤青都散了,手指上伤也都结了痂。
这天傍晚,邱鹤年回来吃晚饭。
过两天就清明了,他回来时顺便买了纸钱和贡品,留着祭拜用。
吃过饭,清言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收了起来,收拾完他就在外屋,用煤渣把炉子压上。
邱鹤年要出门去铺子里了,在他身后问道:“清言,我有一件灰色的袍子你看到在哪了吗?”
清言转身边往里屋走,边道:“就在这个柜子里,我手上脏,你自己翻一下。”
他这话还没完全说完,邱鹤年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之后门被轻轻被关上。
清言纳闷地回头去看他,腰就被粗壮的手臂环住,温热的唇落在他眉间、眼皮、鼻尖、唇上。
清言举着沾了煤渣的双手,初时愣了一下后,就热切地回应起男人的吻来,心里埋怨自己刚才进屋前应该洗洗手来着,他想摸摸邱鹤年的脸,也想紧紧地回抱住他。
一个吻很快结束,清言留恋地惦着脚去一下下啄吻男人的唇。
邱鹤年握住他肩膀,又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语气愉悦又含着安抚之意,“好了,太晚了,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