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单,等菜期间,两人聊起即将到来的赛季。
兰迪问辛戎,对德比大赛有何计划。
“我的计划?这可不是我能说得算的。”辛戎眼里有一丝狡黠,“这难道不是你们马房该操心的吗?”
兰迪点头,公事公办地向辛戎保证,会照顾好马,跑出好成绩。
辛戎敷衍地笑笑,忽然话锋一转,“兰迪,你说,柚子能不能成为今年的三冠王*?”
兰迪露出迟疑表情,像是在思考该怎样回答才能不偏不倚。
服务员脚步声由远及近,端着热菜上桌,打断两人。
辛戎示意,先吃再说,兰迪客随主便。
“你筷子使用得很正确……”辛戎说,“作为一个在美国长大的人。”
兰迪攥着筷子,愣怔住。隔了片刻,有些羞赧回,谢谢,还凑合。他一向磊落,尤其是在接受赞美时,今天,不知怎地,莫名忸怩起来。
辛戎又继续问:“你有中文名吗?不是姓氏,是名。”他点明重点。
“有,”兰迪抬头,认真看向辛戎,“x—u—n,xun。”
“xun?哪个xun?”辛戎起了兴趣。
“我听爸爸说,中文里,是寻找的那个‘寻’。”
“好有意思。”
“是吗?为什么有意思?”
“为什么不是?”
兰迪被他这无厘头的反问,弄得答不上来。他没细想过名字由来,左兆霖替他这样取了,他便这样应承下来,伪装成左家的一份子。
辛戎又问:“知道‘寻’字怎么写吗?”
兰迪搁下筷子,将碗盏往外推开了点,在桌上开始笨拙地笔画。辛戎见状,觉得好笑。够过身子来,大胆抓住他手,展开他掌心,“呐,你写错了,应该这样写。”辛戎边说,边认真用指尖写着横竖撇捺。
兰迪皮肤痒起来,心也跟着一块痒。
他低头,微怔地盯着灯光,落在辛戎的褐色头发上,晕出一点金黄,很清素,稍微动一下,转瞬即逝。
妙的是,这瞬间,又成休止,替他俩隔绝人声鼎沸的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