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兰迪瞪大了眼,空气凝固两秒后,他作了回答。
“想。”
辛戎满意地笑起来,像是早就知道答案般。
兰迪抿抿唇,也不装了,索性问:“为什么没选其他人,选了我?按理说,亚伦跟我相比,应该是更容易上钩的那个。或许,雪儿,雪儿感情用事,以你的本事,攻陷她,不会难。”
辛戎反问:“你质疑我的眼光?”停了停,“幸好我没选他,一条毒虫,选了他,我岂不是倒大霉了?”
兰迪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他们大概天生就是一路人,软的硬的,真的假的,其实都信手拈来。
辛戎撩了下前额的刘海,眼由笑转变得狠戾,“怎么样?让我们重建这里的秩序吧。”
说完,他便走向窗边,推开一条宽缝,点上支烟。
窗外,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也泄了进来,把人一照,就变成了另一个形。兰迪盯着他。
辛戎指间腾起的烟雾,彷佛飘进了兰迪脑子里,兀自嗡嗡,缠成一团乱麻。
雨落了下来。
辛戎一摸额头,有些凉,是雨水。再转身,发现兰迪不见了。
兰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站在镜子前,与自己对视了好一会。他走出来,到左兆霖的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瞟。
左兆霖浑身上下插满管子,奄奄一息。
人跟什么都可以较劲,唯独不能跟天较劲。
他嘴角浮现一个若隐若现的笑,心里嘲讽道,没想到吧,爸爸,都不用我插手,你会沦落到这个下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本日记里,那个有家庭,骗了她的男人,就是你吧。你和你的妻子,合起来欺负她,还把我夺走了。怎么,你指望我能任劳任怨,跟你的孩子其乐融融,帮你把左家繁荣壮大?做梦吧,我巴不得你们全死光了才好。
回到休息室,辛戎见到他,莫名地,觉得有些别扭,似是什么变了。
“杰温,”兰迪笑吟吟地,伸出手,“合作愉快。”
辛戎一怔,表情立时恢复了自然,回握,“合作愉快。”
片刻后,松开手,辛戎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问:“要吗?”
兰迪从不抽烟,辛戎这样问,自然有故意嫌疑。
可天底下的事,变幻无穷。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博弈、背叛、合作,全在一念之间。
兰迪接过烟,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抽了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