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祁宇越受刺激,冷嘲热讽加剧,“要是有做买卖的比赛,光是凭恭迎送客的姿态,你绝对能夺魁。”
辛戎不愠不怒,风度良好,反问:“怎么只坐着看,不拍点东西?”
祁宇一愣,不知为何有点窘,却还要嘴硬,“你欢迎我来,不就是也希望我像那冤大头一样,为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傻乎乎往外掏大钱。”
辛戎噗嗤笑出声,“看不出来你有火眼金睛啊,比拍卖行还懂鉴定。”
祁宇自然听出这是反话,欲反击,辛戎却举起酒杯,俏皮地眨眨眼,“消消气,祁先生。我叫你来,当然有私心......争锋相对久了,你累我也累。”
闻言,祁宇撇撇嘴一笑,显然对这番辞令很满意。
辛戎见对方有上钩趋势,推移自己的重点,“下半场有一副大卫.霍克尼*的画,俗称它为《泳池》,是我收藏拿出来拍卖的。如果你想作艺术品投资,拍下它,我有百分百信心,在未来,它绝对不会辜负你。”
祁宇狐疑地皱眉,“就是那幅一个男人站在泳池边,看另一个男人游泳的画?”语气颇为不屑,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好。
辛戎点点头。
“它未来升值空间有多大?”
“百倍、千倍,都有可能。”辛戎说,“依我的看法,最终一定能成为当代最负盛名的杰作,轻松达到上亿美元。”
祁宇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心里怀疑更甚,“既然有你说得这么好,你怎么不留着,要拿出来卖?”
辛戎叹了口气,将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忽然笑得幽怨,“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我为何要典卖家当?”
祁宇尴尬地梗住,凝眉思索了片刻,“你的意思,我要是买下这幅画,就能算作补偿你了吗?”
辛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可没这么说。”
“你怎么能保证它一定会升值?”祁宇仍有迟疑。
“艺术品是需要炒作的,”辛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纽约最好的艺术品交易经纪人,联系她看看,你信不过我,总该相信专业人士吧。”
祁宇收下名片,突然靠近,附在辛戎耳边,笑意浓,“风水轮流转呐,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吗?当你变得富有,那些恨你的人,也会变得爱你。”
辛戎后退一步,很自然地耸耸肩,“这点我赞成。”
话落,两人沉默对视,都已经没有过去的色泽了。二十岁的辛戎不会昧着良心委曲求全,就像二十岁的祁宇,还能有一颗赤忱滚烫的心。
那幅画有好几个人竞标,好不热火朝天,祁宇本还犹豫,见势起了竞争心,一锤定音,以最高价购得。虽然是大出血,但如果仅凭一幅画,能挽救他和辛戎的感情,相较之下,就是划算买卖。
在作品交接仪式上,他上台用中文发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的眼睛只锁定一人,朝那人耀武扬威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