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戎装作在听,视线和思绪均已飘到了窗外。昨晚,和辛羚通了电话,决定在她来美国前,自己先回趟国。辛羚很惊喜,先是笑,然后变成泣不成声。她说她本来只是期待他打来电话,觉得就很满足,现在真能见到人了,却慌乱起来,不知该怎么表达、怎么控制。活像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什么情绪都是直的,藏也藏不住。
对不起,辛羚止住哭声说,我做你母亲,做得真不牢靠。还赶不上你这个孩子。
辛戎安慰她,妈妈,别这么说。这样的你,是最好的了。
他大概明白辛羚的不安,或许以为自己是个累赘,就像他小时候那样,惶恐,无容身之地。好在他已长大,足够有能力保护她了。
和画家喝了几杯酒,抽了几支烟后,辛戎准备打道回府。
画家送他到门口,这才想起来正事,问:“那幅画,替换了吧?没有露馅吧?”
他拍拍对方的肩,言简意赅,“很顺利。”
画家狂喜,自信滋养着他,将会伪造出越来越多的“杰作”。
几日后,佩德罗也带来好消息,董事会同意收购。他在电话里说恭喜。辛戎没接茬,很安静,就像有人捂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太顺利,以至于会产生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你确定签合同时不来吗?”佩德罗问,“就拍个照而已。”
辛戎说,不了,有佐伊在就行,她才是新的董事。
佩德罗在对面长吁短叹一番后,妥协。
挂了电话,辛戎去厨房煮咖啡。等水烧开时,他忽然发现,好像最近,少了达隆的消息。自从上次发生单方面的吵架后,俩人再无通讯。但无所谓,事事迁就那老头子的时代该过去了。伏低做小,换来的不过是新一轮的羞辱。
晚上,兰迪迫不及待来找他。他们一起简单吃了顿晚餐。
坐在一起喝咖啡时,兰迪特意靠近了些,伸出小臂,若有似无地想要黏过来,搂他。
他起先没有拒绝,气氛就暧昧了下去,在对方马上要吻过来时,他垂眼,声音异常郑重,“从今天起我就身无分文了。”
兰迪动作一滞,“为什么?”
“钱都给你达发了啊。”他笑。
兰迪这才明白到对方又是在逗趣,便顺势接话,“没钱也别担心,以后我赚到了钱,就有你一份。”
“按什么比例分啊?”辛戎也戏瘾大发,“合同上的?还是……”
“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分。”
“真大方。”
话音刚落,唇上一湿,刚刚那个被打断的吻,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