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盈没再跟他继续扯这些有的没的,关上门往里走两步,又想起来他还没拿走领带,几步走上前,把领带塞到他手里:“喏,给你洗干净了。”
柔若无骨而白嫩的手轻触掌心又很快离开,温在臣一顿,抬眼,看见她垂头看了眼手机。微卷的黑发因为她的动作散落在锁骨边,衬得她肌肤愈发得白。
没两秒,又见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抬起头,问他:
“你们在哪谈?”
“鎏金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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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来的情绪作怪,楚盈出门时莫名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心虚。
一听见鎏金坊,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张冷清的面庞。
随后又是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几乎一齐重新涌了上来。
尤其是徐既思让她给答复的事。
楚盈低头,脑子乱成一团,只跟着前面那个人走,直到走到车边,温在臣自然地给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宽厚的手贴上车顶,以避免她撞着头。
楚盈上了车才稍微回了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温在臣单手转着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往后倒了点,一边往外开一边叮嘱她可能会碰到的一些事。
虽说他是想楚盈只吃饭不说话,但保不齐会有人问上一两句,不搭理显得不礼貌,他知道楚盈是会说场面话的,但那些生意人都是人精,城府不知道多深,万一问出的话带点陷阱之类的,还是怕楚盈招架不住。
温在臣随口教了她几句话术,又强调实在不知怎么回答的,就当没听清,冲对方笑就行了,他会替她圆过去。
楚盈点点头,却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见,视线有些茫茫地落在窗外,天边暮色渐起,街灯一盏一盏先后亮起,商业街的花哨的灯光斑驳陆离。
前方是红灯,温在臣缓缓停下车,前方是人行道,三两行人嬉笑打闹着从他们车前经过,耳边喧嚷声不绝,时不时混杂着此起彼伏的车鸣。
她一直是出的模样,温在臣当她是有些紧张,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跟她开玩笑:“不就一顿饭,最差就是谈不下来呗,你吃得开心也不算亏。”
……这人。
真把几千万的项目当游戏了。
“……温叔的家业能让你这么败啊。”楚盈忍不住出声了。
“他的不就是我的,”红灯转绿,温在臣踩下油门,挑挑眉,“既然是我的,那我乐意怎么造怎么造。”
虽然温在臣总是一副事不关己无关痛痒的样子,但楚盈知道,他平时对待工作都是上心的,不然也不至于每天都这么忙。
他就是表面上漫不经心,其实比谁都在意。就像以前班里那种表面整天玩乐说自己不爱学习,但其实私下不知道多用功的那类人。
楚盈早把他看透了,也不戳穿,小声嘀咕:“你能造,我也不敢乱来,坏事了我可赔不起。”
不想那人耳朵这么尖,悠悠看她一眼,语气很无所谓似得:“哪用你赔,你怎么做我都给你兜着。”
“让你坏事我也乐意。”
“……”
楚盈一顿。
太怪了。
今天温在臣怎么突然这么会花言巧语。
打通任督二脉了?还是昨天她说女朋友的事刺激到他了。
真拿她当实验对象了啊。
楚盈脑袋乱糟糟的,说了句别打趣我了,那人便收回视线,懒懒拖着嗓吐出个行,而后一路也没再说什么。
路程并不远,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鎏金坊。
刚进门就有人迎上来,温在臣说有预约,报了姓名后,那人便领着他们往里走。
楚盈跟在他身后,看他褪去了那身懒散,穿着笔挺西服的正经样子还挺像回事。
他做东,自然要到得更早些。
不过进包间没多久,外面很快又向起一阵骚动,随后便见到刚刚领着他们进来的服务员又出现,做出请进的姿势。
不料,率先见着的,会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那人穿了身黑色的修身鱼尾长裙,肩膀上搭了件黑金的小香外套,妆容精致,脚下的高跟鞋踩得哒哒响,就是脸上情看起来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楚盈一顿,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着过。
温在臣显然也愣了下,起身的动作微顿,随后才从黑裙女人身后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立马控制好表情,笑着喊了声梁总。
楚盈顺势望去,看见被温在臣喊梁总的是一个一眼看去就气场强大的中年男性,倒没有刻板印象里的地中海和啤酒肚,面容硬朗,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甚至没有很显老,依旧容光焕发。
他极具压迫感的眼在进门时便随意地环视了一圈,视线掠过楚盈时不明显地一顿,又没太放心上似得挪开。
温在臣今天没带几个人,加楚盈在内就三个。
对面倒是浩浩荡荡带了五六个,各个穿得西装革履,不苟言笑。
除了那个第一个进门的女人,进来后就在低头看手机,谁也没搭理。
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温在臣是没什么,就是心系楚盈,怕她紧张。
不经意般将她的身形挡至身后,温在臣顺势跟梁荣握过手,同时极快扫过他和身侧女人的面容,在隐隐发现眉眼间的相似时,心下有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