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上他的车。
拿到照片时,她几乎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觉察出两人有关系, 却也想不到,原来徐既思愿意的话, 他也是可以让人坐他的副驾, 陪人看电影, 给人排队买奶茶, 甚至于主动做出揉人头发的亲昵举动的。
拍来的照片厚厚一沓,每一张都看得她心脏麻木,从愤怒到自嘲,心底蔓延开的嫉妒占据大脑,她发泄似得撕掉那些照片, 一晚上没睡着觉。
第二天凌晨, 她让人把照片寄了出去。
心下那点自尊让她自欺欺人地剔除了两人之间那些过于亲密的, 格外彰显暧昧氛围的照片。
要从她嘴里说出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喜欢着另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简单事。
她自小众心捧月着长大, 要什么没有,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也有人给她摘, 偏在感情上不得愿。
从小到大谁又不是依着她顺着她,偏一个徐既思, 油盐不进, 每每将她视若无物。
在徐既思这, 她从来没讨着过什么好。
可他既然一直身边也没女人, 她想, 按照他们世家关系, 最后也是有可能达成所愿的吧?
偏偏。
偏偏出现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楚盈。
当天她就拿到了她所有的资料。
一个小破镇里无父无母的孤儿, 只由一个奶奶带大,奶奶也早早去世了。五年前来的荔州,今年从荔大毕的业,现在也就是一个勉强算是小有名气的配音演员,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跟温家扯上了关系,以她的直觉,温在臣对她的心思绝没那么简单。
既然有温在臣了,又是怎么跟徐既思在这拉扯不清的?
她不想承认,这样一个无权无势普普通通的女孩,能让徐既思对她这么上心。
只是长了张还看得过去的脸蛋而已。
她几乎和徐既思青梅竹马,他们互知家底门当户对,她哥哥跟徐既思关系那么好,她哪一点比不过楚盈?
她一个孤儿,凭什么?
梁语青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妒忌别的女人。
可刚刚,从徐既思手机里看见他给那人发的消息后,她手都在颤,再难继续自欺欺人。
“她还有其他暧昧的对象。”
“前段时间我爸带我去了个局,她是作为女伴出现在那个男人身边的。”
起初的脱口而出,到终于将这些话说出了口,之后的似乎也没那么再难启齿了。
梁语青深吸一口气,又偷偷看了眼徐既思的表情,见男人在她这话下定在了原地,她又生怕他不信似得,忙补充:
“我还拍了照,不信你可以——”
不想没等她说完,下一秒,那人却在捕捉到什么关键词后脸色极为难看地突然打断了她:
“别再接近她。”
几乎一字一顿,嗓音沉得发冷,压迫感扑面而来,梁语青从没被他以这样的语气警告过,手指蓦地一凉,浑身都一僵,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那人幽冷的瞳仁紧紧落在她眼底,语气几乎比刚才与徐卫辙的对峙还要冷:
“同样的手段你想用几次?”
梁语青情凝滞一瞬,心底霎时慌乱,嘴角的弧度僵硬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
那人半分情面没留,再度冷声打断了她。
梁语青猛然一僵,脸色瞬间苍白。
血液在这句话下瞬间开始倒流,那人狭长的漆眸一点温度也没,他浑身气场都冷,此刻唇角毫无弧度,眼睫半压着看她,眼冰冷而不耐。
空气几乎凝固。
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在他毫无感情的视线下一点点被冰冻上,又在这短暂的几秒沉寂里被人狠狠砸碎。
心脏疼得像有千万根针在扎,呼吸急促了几秒,又被她强行压下。
面前男人的视线寡冷得像在看毫无情分的陌生人,梁语青身形摇摇欲坠,那人却毫无反应,她缓缓抬眼,眼见对方已经不愿再跟她耗下去,丢下一句冷漠的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抬步就要与她错身。
梁语青手指几乎紧握成拳,半晌,才在那人衣角擦过她身侧时,扯唇惨淡一笑。
“那你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吗?”
表情冷淡的男人脚步陡然一顿。
而后猛地转身,色骤沉:
“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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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的深夜,雨淅淅沥沥地落,路边已经见不着人,偶尔驶过的汽车溅起一片泥泞,又被砸落的雨点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