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寂看着他带着一点苍白的小脸,语气放柔:“那我送你到楼下。”
秋末冬初,夜晚非常寒凉,尤其是刚下过一场冬雨,清冷的空气中漂浮着被雨水洗涤后的树木与青草香。
叫的车还没到,两个人站在一棵古朴粗壮的青檀树下等着,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模糊的轮廓下,他们并排垂下的双手像是紧紧牵在了一起。
路寂盯着那处阴影看了一会,眼底有微光闪动。
只是这个“牵手”却没有如他所愿多持续片刻,季挽很快将手抬起,放在另一侧胳膊上用力搓着,口中也同时不自觉轻呵出白雾。
路寂低头看着他:“冷吗?”
“还行,不冷……”话音未落,季挽就仰头打了个不小的喷嚏,吸了吸鼻子,眼睛里噙了一汪水。
路寂无奈,这小孩来之前穿得非常单薄,还好下楼前让他穿了自己的外套,不然感冒怕是会更加严重。
“车还有两公里才到。”
路寂说完,看一眼他们隔了几乎有几个拳头那么远的肩膀,又撇开眼,目光平视着前方:“要是还觉得冷,可以靠我近点。”
季挽闻言也瞄了瞄他们之间的距离,抬手揉了下鼻尖,摇摇头:“不用。”
路寂“嗯”一声,没有勉强。
深夜的风真的很冷,刀子般扎在皮肤上,道路两旁的灌木丛被吹得簌簌作响,路灯忽明忽暗,细长的影子在他们身上划过,如同鬼魅。
等车的预计时间只有五分钟,却漫长得犹如半个世纪,季挽咬着瑟瑟发抖的牙齿,才过去不到一分钟,心理和生理防线就同时崩溃,终于还是忍不住,挪着小碎步慢慢靠近旁边唯一的热源。
路寂静静在旁边站着,左边的手臂突然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又碰一下,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像只胆小又黏人的考拉,短暂的试探过后,整个身体便都靠了上来。
路寂没有低头去看,只是抬手抵在唇边,发出一声很短促的低笑。
季挽往他身上贴的动作顿时就停下了,仰起脸,清亮的眼里透着点难为情:“干嘛啊。”
路寂垂下视线,眼睛里带了一点笑:“冷吗?”
同样的问题,季挽却觉得这次的语气好像比刚才多了那么一丝丝的嘲讽,撇了撇嘴,破罐子破摔道:“冷又怎么样,不是谁都像学长你一样身强体壮,耐风抗寒的好吧。”
路寂像是听不出他的小脾气,竟然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身体是挺强壮的。”
季挽:“……”
他确认了,路寂绝对是故意的,他肯定就是在嘲讽自己!
这个人有时候真挺坏的。
不甘愿老是这样被逗,季挽偏头睨他一眼:“路同志你怎么回事,哪有自己夸自己强壮的,王婆卖瓜啊,就是真卖瓜也得让人验验货不是。”
路寂闻言低头看他,沉默片刻:“怎么验?”
季挽被问得愣了下,他刚才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怎么还当真的。
郁闷归郁闷,眼睛却还是诚实地在他身上打量,路寂刚才下楼时穿了一件风衣,这个男人本来就是衣架子,宽肩细腰,腿也巨长,穿这种类型的衣服更是能将他身材的优势完全凸显出来。
往那随便一站就是扑面而来的荷尔蒙。
怎么可以有人把风衣这样难驾驭的单品穿得这么好看,就无语。
季挽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咽起口水,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花痴,特意收敛了一下眼,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很简单,把衣服打开。”
路寂放在风衣口袋里的双手顿了顿,盯着他在路灯下泛着柔光的脸颊看了一会,拿出手将衣服拉开。
看他这么配合,季挽就更是心安理得,看向面前即使隔着衬衣也仍然能显出胸肌轮廓的宽阔胸膛,伸出一只手,将掌心轻轻放上去。
虽然之前几次被他抱时就已经有过大概的接触,但都没有现在这样明目张胆摸上来的真实感。
好硬,也好厚实的肌肉,摁下去竟然还能回弹,手感也太好了吧,看不出路寂这样高瘦修长的身形竟然还能有如此结实的胸肌。
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真猛男。
隔着衣服都能有这么舒服的手感,不知道真空接触又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季挽就短暂愣了几秒,也瞬间意识到他刚才这个想法到底有多离谱。
靠,真空摸其他男人的胸肌?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季挽越回味心里就越是臊得慌,舔了舔干燥的唇,心虚地抬眸朝路寂觑了一眼。
路寂也微垂着头看他,目光黑沉沉的:“怎么样。”
季挽敷衍嗯了声,眼飘忽着撇开:“还行吧,也就那样……”
说罢就想把手放下,却没想路寂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只用手验不出什么吧,要不要换个方式。”
季挽愣了愣,抬起头看他:“什么?”
气温低寒,季挽将外套拉链拉到顶,宽松的衣领遮住小半张脸,鼻尖被风吹得泛着一点红,望着他的眼有些清澈的疑惑。
路寂嘴角微不可察地轻轻勾了一下,在季挽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攥紧他的手腕,一把拽过去。
“唔……!”季挽就这么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被他用敞开的风衣包住。
脸颊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紧贴着宽厚的胸膛,好硬,也好热。
“这样呢。”寂静中,头顶再次传来路寂的声音,微微有点哑,敲打蛊惑着季挽脆弱敏.感的耳膜:“是不是比用手感觉得更清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