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过了二十分钟,路楠给对方发了信息:我用好盥洗室了,你去用吧。
做完这事儿,她靠在床头,毛巾包着半干的头发,敷着面膜复盘今日发生的一切。
今晚发生的所有,确实太巧、太顺利,如果向北听闻这个经过,可能他那张只要有关专业就会喷洒毒液的嘴会好好地嘲讽自己一顿。
其实仔细想想,今天自己的举动稍微有一些刻意,不过对于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来说,在赌场小心一点、敏感一点,也不是什么怪的事吧?
路楠也不慌。
那个瘦猴精一样的男人看她的眼确实充满了贪婪,她不可能看错。
而一切,就看林老先生那边能查到什么了。
一刻钟后,淋浴房吹风机的声音停止,又过了一会儿,路楠的房门响起:“睡了么?”
“还没,进吧。”
陈骁拧开门把手,站在门边,不赞同地看着她说:“我就知道你没把头发吹干。”
不论是之前观察到她的生活习惯,还是从刚才她使用盥洗室的时间推断,她的长发肯定没有干透就出来了
路楠刚揭掉面膜,她没想到对方说的是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你,不好吗?”
“你快去吹头发吧。”
两人同时开口。
陈骁垂眼笑笑:“源川的规模虽然比不上林老先生的产业,不过此类事情也并不罕见。”
说到底,这些鬼蜮伎俩不过是因为财帛动人心罢了。
“你说话做事,总是有你自己的理由的。”陈骁解开她的毛巾,“先吹头发吧。”
路楠乖巧点头坐好,享受貌美气质佳的tony陈提供吹发服务。
吹到八九分干,陈骁收好吹风机:“现在,满足我的好心之前,你先回答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那个精瘦男人对你不怀好意?”
路楠愣了一下。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感觉这种事情虚无缥缈、又无证据,说了也没什么用;
又因为这件事没有给她造成什么伤害,芸庭这边又第一时间道歉了。
要不是因为林老先生是源川重要的客户,要不是心头的那个名为直觉的‘警报’一直在彰显存在感,她大概也就忍一忍了。
路楠什么话都没有说。
坐在她对面的陈骁已经从她的眼里读懂了她想表达的全部。
他有些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急。
陈骁打起精:“那我们来说说那个精瘦男子吧。你觉得他今晚是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他真的是林伟安排的人么?”
第39章
陈骁没有再追问, 路楠松了一口气。
至于说起正事,她更是一下子来了精:“我觉得不是。”
一个答案,同时回答了陈骁两个问题。
精瘦男不像是第一次做这件事的人, 更不像是林伟安排的人——至少只能说是林伟授意、而非直接安排的。
一个偌大的赌场, 最上层和最底层之间还有好几层管理人员。谁知道是那个环节出问题了呢?谁知道是不小心出的纰漏,还是有心人故意制造的管理疏漏呢?
路楠正色道:“林老先生下午同我们分开的时候说, 他要去处理一些私事;刚才听他所言表露出的意思,芸庭赌场的日常事务负责人是他的儿子,也就是那位林伟先生。从我们下午上山开始看到芸庭赌场一切如常,不论是娱乐设施还是餐饮、商场、酒店、赌场等等都井井有条, 更何况现在娱乐城是淡季,不需要投入过多的精力。而我们和芸庭赌场的合同金额并不大, 真不至劳烦他老人家亲自跑一趟, 又是飞机又是乘车地折腾。那么林老先生说为了私事也就很明显了, 我猜想所谓私事大概率与其子有关——也就是,和今晚发生的是有关。”
陈骁点头,说出他的看法:“起初,我真没想到那个獐头鼠目的精瘦男人是赌场安排钓耗子的——不, 确切地说, 是林伟私下安排钓耗子的。我刚才听闻这个解释的时候,心里头也觉得很纳闷, 芸庭赌场是世界十大赌场之一, 不应该用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正如你所说,这件事情传扬开,外人可不会管钓不钓耗子, 只会觉得偌大的赌场, 连让客人赢钱的气量都没有。便如源川正月所遭遇的, 墙倒众人推。越是大的企业,越怕丑闻缠身,更何况,东南亚诸国/地区又不是没有其他的赌场,恐怕想要与芸庭抢客源的赌场比比皆是,就是玛莱境内,虽然有信教不赌的教义在,但是其他民族的人呢?真愿意让整个聚宝盆一直由外国人持有?”
陈骁说对了一半,不过他显然低估了民众对此类踩线生意的容忍度。
“恐怕还不止如此。如果只是店大欺客,等过一阵子热度过去,也就没什么影响了,芸庭该营业就营业,该日进斗金就还是日进斗金。但是如果有更大的、性质更恶劣的事情被新闻曝光呢?”路楠不自觉地以手撑着腮帮子,努力回忆上辈子这段时间的国际新闻。
她的记性一向很好,除了习惯用联想记忆法之外,还将每一年的大事件都按照月份记在脑子里,如果说人脑像电脑一样分了几个硬盘,那么路楠的硬盘一定是井井有条,以年月日划分了文件夹的那种!
“我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就好像,有人特意把林老先生引过来一样。”路楠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可惜上辈子这时候的她才将张飞扳倒。
初成为巨江市城市经理的她,绝大多数精力都在安抚经销商、和经销商维护好客情等事上。
不过托当时必须和经销商们的‘福’——巨江市的经销商绝大多数都是中年男性,像华安市田爱珍那样的白酒行业女强人毕竟是少数。
这些中年男人聚在一起,哪儿有一天到晚正经谈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