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 你须知道，这世界上有本事的人多得是，但是既有本事又有操守的人才殊为难得。”
林老先生语重心长地说：“你讲给路楠听的投资方案我仔细看过了。确实是合伙人形式，但在附加条款里留了活扣，你给她的合伙人权利并不是长期稳定的——尽管这一条款十分巧妙，以c轮投资（公司开始盈利，在行业内有较大的影响力或者即将上市的准备）及其之后的融资轮为界，之后的ceo任命由董事会选举产生，但是路楠那么细心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看出其中猫腻？我们林氏在国内投资建厂，于华国和泰国方面都有相当的优势，还有充裕的资金，只要发展顺利，一两年未必不能推进到c轮。”
“这份合同是专业律师拟的，条款繁多，路楠当时只是随手翻了一翻而已……”林浩宇有些犹疑地开口。
“路楠之细心，是你难以想象的。”林老先生叹了一口气，“去年六月丝路展销会上，我只是路过源川展位的时候停留得稍久一些，等正式交谈之时，她就已经知晓我身份了。”
林浩宇有些懊恼地说：“爷爷，若真如你所说，那确实是我低估了路楠。恐怕她会因此产生芥蒂。”
毕竟是在赛车场上都不服输的人，在林浩宇看来，路楠当得起‘桀骜’二字的评价。
林老先生安慰道：“倒也无妨，路楠心细如尘却也胸襟广阔。而且，有一点你应当是猜对了，她恐怕真有脱离源川的心思。你暂且先等她的消息，如果能成功那位专家见一见、谈一谈，你便自行评估一下是否值得重金聘请为顾问。至于路楠这边的联系，你别断了，把握好度，现在不能合作未必明年不能合作，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爷爷您放心，我知道的。”经过林老先生的开导，林浩宇心中的疙瘩解开了。
爷孙俩在谈论路楠的时候，路楠正在陈晔舒女士家做客。
她原本只是打电话同mckl说给他推荐客户的事儿，没想到人家最近正好从滇省回京市，听说他是去那边做调研分析的，才回来两天，接到路楠的电话后十分热忱地邀请她上门做客，还说有好东西分享。
路楠正是想找mckl当面聊一聊——米国饮料市场的情况她还真不太了解，白天同林浩宇说的都比较含糊，正好可以同mckl再求证一遍，就当是丰富自己知识面了，遂很痛快地应下了。
空手上门是很失礼的行为，不过这一次没必要准备太贵重的，路楠最后还是挑了鲜花（陈女士喜欢这个）和一副竹雕麻将（mckl应当会喜欢）。
今天为她开门的是陈女士本人。
从最开始的助理/秘书开门到如今这个待遇，不是路楠自恋，事实就是她现在的身份越来越体面啦～
mckl见到路楠很开心，又相当直白地夸路楠更好看了，像盛开的玫瑰花一般，怪热情的。
不过老外就是老外，夸完马上切入主题。
只见mckl秘兮兮地给路楠端来一杯深红色液体。
路楠扬眉：果然，比起酒水，mckl还是对饮品更感兴趣啊。
“是的，石榴是一种非常迷人的水果。我是说，它对女士尤其有好处，路，你快试试。”mckl倾情推荐。
路楠坐沙发上，看着面前鲜榨的石榴汁，十分赞同地说：“当然，多吃石榴对皮肤好，它的抗氧化功能相当不错。”
她的后半句是中文，说后半句的时候冲着mckl身边的陈女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o（╥﹏╥）o
【对不起，虽然我英语六级日常交谈没问题，但是抗氧化怎么说我是真不知道。】
巧了mckl的中文水平也就比“吃了吗？”“多少钱？”的水平强一些，所以抗氧化这个词还多亏了陈女士翻译。
排除这个小尴尬之外，一老一少还是聊得很开心的。
“滇省是一个非常的地方，除了好吃的蘑菇，还有很多水果，非常多，比如石榴、比如橙子，都是非常优质的原料。”
mckl关于快速消费品尤其是酒水饮料行业有独到的见解，成分表那一套对于他来说是再基础不过的东西了，但是来了华国大半年，mckl已经意识到，这个经济飞速发展的东方国家的民众在消费方面还有些盲目崇拜大品牌、盲目崇拜洋货——
mckl耸耸肩说：“我当然不是说这是错的，事实上，大品牌、大厂家确实有更好的品控，不过他们生产的却未必是最好的产品；而那些进口的饮料，拜托，漂洋过海在集装箱里头待半个月、一个月，难道会比产地最新鲜的要好喝么？”
路楠听到fresh这个词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点点头：“nfc（not from concentrted）果汁营养价值高，虽然消费群体小，但是中产阶级的购买力不容小觑，还有喜欢追逐时尚的年轻人、崇尚健康的城市化人群等等，可以预见，未来果汁饮料市场格局会有一定的变化，nfc果汁恐怕会成为高端产品。”
路楠的这番话让mckl引为知己：“是的，就是这样。其实在米国nfc果汁的人均消费量已经超过0升，但是现在华国的人均消费量还不足0.升，确切地说，市面上现在销售的所谓果汁原汁饮料，同nfc的榨汁保鲜技术也没什么直接联系……”
“……是的。”路楠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华国饮料行业标准就是这么‘宽松’，挂羊头卖狗肉、虚假宣传太多了。
在场的三人于酒水饮料行业都有相当的了解，就连刚才只是百无聊赖喝石榴汁的陈晔舒女士都坐直了身子。
等到路楠离开之后，陈女士皮笑肉不笑地说：“亲爱的，你在滇省的时候，可没有同我说什么nfc。”
mckl摊手，呵呵一笑：“亲爱的，我没有说吗？那大概是我最近太忙了，忘记了吧。”
接着，虽然年迈但依旧风度翩翩的老外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路既然已经有了这么成熟的想法，为什么还要将客户推荐给我呢？”
陈晔舒女士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猜想：路楠难道是要避嫌？这也太傻了。年轻女孩子，多多少少有点感情用事啊。
不过她不会去提醒路楠事业比男人要靠谱多了这类的话的。
就算她很欣赏对方，可对方还是三番五次地拒绝了她的橄榄枝。
殊不知，路楠最终决定不参与，是因为她知道nfc果汁产业是一个相当有钱途但是也相当烧钱的投资。
想要做好产品，对企业实力有以下要求：是大型饮料企业、拥有冷链运输或者于冷链运输方面有价格优势、对上游果品控制力强。
这三点不论是哪一点都非常烧钱。
可以说，非人民币玩家不得进场。
而且即便是人民币玩家进场，也要承受大浪淘沙的残酷。
路楠心想：饭还是一口一口吃吧，目前，我要做的还是安排好接下来这三个月的出差事宜顺便等待秦妍那边的投资盈利。
十到十二月，海外市场部规划霓虹＋棒子、泰国和土澳。
跑完这四个国家，今年就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