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是尾狼,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手机也关机了。放平常,他一个成年人这么任性一两天的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但他前几天刚刚犯了胃病,我怕他又把自己弄进医院里。”何文说话一向是语速均匀,不急不缓,但这会儿却带了点急切,看得出他的确很担心尾狼。
苏未屿抿了抿嘴:“那你为什么找我呢?我和他并不算很熟,可能也算不上朋友。”
何文眼角微微下垂,情落寞:“其实,今天是阿衍的忌日。”
“阿衍?”
两个人这时已经走到了尾狼家楼下,何文却没带着他上楼,而是转身往更前面没人的花坛走去,苏未屿想他大概是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于是也没开口问,就那么跟着他过去。
何文也不嫌花坛台子上有灰,也许根本就没注意到,直接就往上一座,又抬头看苏未屿:“你也坐吧,这事说起来还有些长,我想想怎么给你说。”
苏未屿坐下后何文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根烟含在嘴里,却没有要点燃的意思,他只是咬着烟出,然后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你认识尾狼的时候多大?”
“刚满十三岁。”苏未屿说。
何文咬烟的动作一顿,然后轻轻地发出一声呵笑:“怪不得。”
“你说得阿衍,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
闻言何文抬眼细细看了看苏未屿的脸:“你现在的样子,和阿衍十八岁时候有七分像。”他像是陷入到回忆里,嘴里的烟被取出来捏在手上:“我,阿衍还有尾狼是在福利院里认识的,阿衍全名其实叫陈衍,我和他都是一出生就没了爸妈,从小在福利院里长大,尾狼不一样,他是后来的,来的时候已经是个半大的孩子了。你别看我叫他狼哥,其实,三个人里,我的年纪最大,我比他大了两岁,比阿衍大了三岁。”
尾狼刚到福利院的时候,院里所有的孩子都怕他,因为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一双眼睛冷得渗人,他那时候才十二岁,但比同龄人都要高壮不少,在一群瘦弱矮小的孩子间便更加显得格格不入。
“我当时是院里年龄最大的孩子,经常会帮着院里的老师照顾年纪更小的孩子,包括当时的尾狼。他一开始总不理人,怎么喊他都不答应,吃饭也吃得少,有一天打雷下了大雨,陈衍被雷声惊醒后不敢一个人出去上厕所,就喊醒了我让我陪他一起去,就是那时候,我们在走廊上看到了尾狼,他就站在走廊旁边,当时雨很大,被风斜吹进走廊,他浑身都湿透了。”
何文又把烟放进嘴里,侧头问苏未屿,“介意我抽烟吗?”
苏未屿摇摇头,让他随意。
何文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后被呛到了,咳了几声:“我和陈衍被吓到了,赶紧上去把他拉到没有雨的地方,然后带着他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他那天特别乖,给他裹毯子吹头发的时候都没有开口呛人,还说了句谢谢。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三个人渐渐熟稔起来,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