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宋昕总觉得有些异样。
“只困?可还有别的?”宋昕问。
“不觉得呀。”唐姻摇头:“许是累着了。”
新婚这几日唐姻忙得紧,以后作为宋昕的妻子,她需要对宋昕的府邸有一定的了解,昨日还给宋老爷子老夫人敬茶,又给宋家人送行,忙了一天。
到了晚上,他们还……所以才会觉得困吧。
唐姻没多想,摇了摇宋昕的手臂:“夫……夫君。”唐姻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起吧,等等要回煦园见母亲的。”
“好。”宋昕道:“今日从煦园回来,我带你去张太医家再瞧瞧身子,张太医原是太医院的院长,医术了得,去年才辞官致仕的。”
“要去看吗?”唐姻撑起身子,趴在床上,两只小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我觉着已经没事了,只是偶尔才困倦。”
宋昕刮了唐姻的鼻尖儿,责备却有些哄人的意味:“你是想我担心?”
这时,门口有婢女来报,说早膳准备好了。
二人起身用过早膳后,两人便一同往煦园去了。
这是唐姻嫁人之后第一次回到母亲的身边,一路上有些紧张,宋昕陪在唐姻身侧,仔细观察着唐姻,这一路倒未见小姑娘露出什么疲惫之态。
很快,马车就到了煦园门口。
今日是回门的日子,唐国公夫人早就派人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宋昕与唐姻的车架立即有人迎了过来。
“小姐、姑爷,您二位回来啦。”婢女嘴甜地道:“夫人在里头等许久了。”
宋昕点点头,与唐姻一道进去了。
唐国公夫人见到女儿,率先迎了过去。
唐姻前些日子在拜堂之时忽然晕倒,着实吓坏了她,那时场面混乱且匆忙,唐姻被宋昕抱回洞房,虽有郎中瞧过了说无甚大碍,但她做母亲的还是忍不住担心。
见女儿眼下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才稍稍放下心来。
“姻儿,那日怎么回事,怎么还晕倒了?”唐国公夫人秀眉紧蹙,上下打量着唐姻,关心道:“现在可还有觉得不舒服?”
唐姻握了握母亲的手:“母亲您别担心,我早就没事了。那天就是起得太早,又没吃早饭,所以才累昏了过去。”
唐国公夫人将信将疑,那日唐姻忽然昏过去,着实有些蹊跷。
唐姻道:“别说这个了母亲,您姑爷给您带了好些东西呢。”
回门颇有讲究,宋昕亲手提着不少东西,除了一些糖茶点心、肉蛋,还有一只大公鸡,公鸡寓意着吉祥如意,需由姑爷赠予岳家。
只是唐国公夫人看到这场面,吃惊不小,忙说:“快来人,将宋大人手中这些东西拿下去。宋大人,快请坐。”
宋昕的洁疾众人皆知,他提着这些东西,画面总有些格格不入。
宋昕将手中的东西交由煦园的婢女,随后却朝唐国公夫人深深一揖:“我既与姻姻结为夫妻,母亲便称呼我的小字吧。”
唐国公夫人应了一声,到底没叫出口。
唐国公夫人叫宋昕宋大人已经叫顺了口,宋昕为人清冷却不怒自威的模样是在让她不习惯以长辈自居。
唐国公夫人被宋昕虚扶入了坐,轻轻“哎”了声。
她一介妇人能与宋昕所谈的共同话题并不多,除了唐国公的案子。不过此事,也不能拿出来作为闲聊的事由。
她与宋昕相互客套关怀了几句后,便与唐姻聊家常去了。
例如这几日吃得习不习惯、住得习不习惯,又教导女儿好好与宋昕相处云云。
起初唐姻还朝气蓬勃地同母亲闲聊,可不知怎么,又忽然困倦起来。
“母亲说的,我都……”
唐姻坐在她母亲身边,一手捏着茶杯,一手在茶桌上拄着下巴。正说着话呢,忽然合上了双眼,手中的茶盏砰地一下就坠到底上去了,唐姻也顺势向一侧歪了过去,好在宋昕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姻姻!”
“姻儿——”
宋昕摇晃唐姻的肩膀,唐姻忽又睁开了双眼:“……怎么了?”
宋昕与唐国公夫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道:“你刚才忽然晕过去了,你不知晓么?”
“晕过去了?没有啊。”
从唐姻眼底的迷茫宋昕便知道,唐姻并不清楚。
唐姻看了看自己眼下的动作:“我大概是没坐稳,才……”
唐姻也并未感觉什么不适,只是刚才某一瞬间,她忽然困倦,合了一下眼皮而已。
宋昕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瓷片,唐姻甚至不知道她打翻了茶杯。那样大的声响,她都没听见么?
“我带姻姻去张太医那里看看,明日,我再同姻姻过来探望您。”宋昕实在担心,便打算先行带着唐姻离开煦园。
唐国公夫人也忧心此事,忙点头:“快去吧,我这边不打紧。”
可唐国公夫人话音才落,煦园大门口方向传来了吵嚷之声。脚步嘈杂无比,似乎是一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