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便失去?兴趣, 不轻不重地啧了声。
刘璐璐看沈砚的目光扫向他那侧窗外, 稍微距离沈砚远了点, 再重新拿起手机。
她忍不住打出来你是谁, 但是又觉得没有用, 因为对方绝对不会回答。她忍不住再读一遍,那文字就像着一袋不停渗透出毒液的垃圾, 令人的后脊背发冷, 并勾起刘璐璐心底最深处里对未来的恐惧,对前景的迷茫……走到今天, 到底是梦想在驱动着自己,还是惧怕背后的深渊。已经不得而知?。
刘璐璐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眼睛。她飞快的打字:“只要有一点能支撑我?的东西,我?都会无数次爬上来。未来的日子,也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更加地恨我?更加爱我?吧,这都是滋养并让我?继续前进的动力。”
发完这段话后,刘璐璐就删了那陌生短信和号码,再深呼一口?气。
她转头对沈砚说:“车上有酒吗?”
沈砚一愣:“怎么可能?”
刘璐璐望向窗外,她眼睛一亮。伸出手去?拍沈砚的大?腿:“那边有休息区,你把车停一下,让我?去?买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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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没驶出广义范围上的北京城。
公路旁边的一个很?小的服务区站点,除了加油站,也只有一家很?小很?破的便利商店。
沈砚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让司机停车。他亲自下车给刘璐璐买了两罐啤酒。
刘璐璐也冲到马路边。
北京最远处的云朵如同?撕开?的毛绒被,一缕缕的挂在天空,衬着淡蓝色。
春天的午后,有点温暖,让人躁动,但同?时……据说也是精疾病高?发的季节。文艺落魄女王彩玲的名言不就是,每到春天,我?心里总是蠢蠢欲动——“
刘璐璐独自站在路边眯着眼睛,双手围成喇叭形状,用方言足足喊了五分钟(完全不可以播出)(完全不合适写出来)(请自行?想象)的带生殖词脏话。
沈砚察觉到不对,他靠近她:“是刚才的短信吧?孙爽跟你说什么了?”
刘璐璐的胸膛起伏,她看着他手里拿的那罐燕京啤酒。
“咱俩一起喝完这罐啤酒吧。等把酒喝完,今晚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近郊的高?速公路,这个时间点来来往往都是河北往北京运送货物的重型卡车。加油站的红色牌子已经被多年来的灰尘吹得脏兮兮的,但同?时,它又被头顶阳光照耀得极为亮眼。
沈砚站在路边,他的口?气却不怎么好:“刘璐璐,别用你的嘴说出你身体做不到的承诺。”
刘璐璐一耸肩:“怎么能认为我?在骗你呢?”
她蹦蹦跳跳路过他的时候,沈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他重复她的话:“陪你喝完这罐啤酒,今晚让你做什么事都可以?”
她纠正:“不是‘做什么事’都可以,是‘做任何事’都可以。”
“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起责任。”
沈砚此生都没有在加油站外喝过酒。
买廉价啤酒,在加油站就急吼吼地喝完,这在国外似乎属于街边小混混的行?径,但现在,刘璐璐盘腿把他拽到肮脏的马路牙边。
刘璐璐先上下地猛烈地摇晃银色的啤酒罐,然后,笑嘻嘻地递来:“你来打开?。”
沈砚呵了一声。
——恶劣。真的是太恶劣。自己居然找了一个很?喜欢在生活里找戏剧感?的大?麻烦当女朋友。
他干脆接过来,拧开?拉环。
果不其?然。在经过刚才数次的摇晃,当啤酒易拉罐的拉环被扭开?的瞬间,一触即发,雪白色的泡沫就像从深处涌上的喷泉,汩汩的飞溅,争着抢着蜂拥到半空。两人的脸颊都被酒液浸湿了。
沈砚用嘴堵住小小的缺口?。
刘璐璐挨着他的肩膀坐在旁边,她撑着头,很?安静地看着他喉结上下起伏,而刚才残留的那点不忿,终于彻底地消失了。
她惆怅地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真的没发现你喜欢我?。”
沈砚已经将那罐啤酒喝到只剩下最后一口?,他反转手臂,用腕部擦拭了一下嘴角,动作很?有男人味,但表情却有点恶狠狠的:“别转移话题。孙爽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直接告诉我?,我?不想主动问他。”
刘璐璐说:“嗯,如果上胡孙导演的电影,咱俩可能六个月的时间都见不到面。”
沈砚这才专注地看着她:“哦,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就在这时,刘璐璐兜里的手机再次响了。
这次是真正的孙爽打来的,刚接通电话,他劈头盖脸地问她在哪里。
“胡孙导演要再跟你面谈,我?跟你说,这事很?可能就定了。而且,你是不是有个啥公众号,在后台能看到关?注人选吗,胡孙导演说他好像莫名其?妙地关?注过你的公众号。见面说吧,你人在哪里,赶紧过来!!!”
听到这句话,刘璐璐直接站起来,但也就在这时,她对上沈砚的目光。
沈砚看着她的目光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最后一个人。
刘璐璐艰难地说:“我?,我?在和沈砚在一起。”
那方孙爽的回答,刘璐璐没听到。她手里被塞来只剩下最后一口?啤酒的易拉罐,沈砚把她的手机接过来放在耳边。
沈砚对孙爽说:“有话先跟我?说”,然后就沉默倾听着这一切。
几?十秒后,沈砚干脆挂断电话。
沈砚随后把手机递给她:“把这个服务区的地址定位发给他,让孙爽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