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顺抬臂挡住一记棍棒,转手擒住他的手腕将人腾空摔在树干上。下一个跃跃欲试的人握着把短刃朝他划去,他幽灵般灵活躲闪,寻着机会重拳回应。他打拳击的底子很好,这种一对一的近距离赤膊,几乎没人伤的到他。
梁文达的弟兄们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三五人抱团将他围起来。随着一声怒吼,棍棒在空中挥舞,发出嗖嗖的声响,伴随着阵阵破风声。
“二哥!”,阿南从空中抛过来一把蝴蝶刀,随顺抬手接过。
阿南是佛爷出身,也是随顺监狱里结实的。他脑子灵光,鬼动作多,就比如现在,他嗷嗷一嗓子扔过来的蝴蝶刀,指不定又是在打斗中从哪个人兜里顺过来的。
随顺心里咂舌,却还是以大拇指为中心转了一圈正手开刀,握着安全柄展开刀刃。他摆头,示意他们上。
对方几人相视一眼,一同冲上去。随顺花摆刀刃,绕着其中一人的手腕划了一周,大动脉被划破,鲜血瞬间喷发。那人攥着手腕退了出去,随顺顺势突出去,背后砸过来的棍棒被阿南握住,他立即跨步过去,刀刃直逼那人肺腑,红刀子出。
阿南跟着二哥在春城混了两年,大大小小的火拼都参与过不少,身上也是攒下点功夫的。
十几分钟过去,腰腹被划了一刀,无伤大雅。
反观梁文达的弟兄,伤的伤,残的残,再没人站的起来。
随顺身上溅了不少血,脖子上脸上都有血点子,他抬肘抹了一把,而后朝梁文达走过去。
“梁叔,还不走吗?”
随顺只带了阿南一人来,梁文达回忆起年轻时,自己也是这般无畏,只身闯狼窝,独一人探虎穴。江山辈有人才出,他能从随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听说祁垚把掌权都给了这小子,这独一份的厚爱,他在白英喆那儿也未曾得到过。
他仰头看天,大哥,你真的走了很久了。
梁文达从身后掏了把枪出来,起身后几步上前抵住随顺额头。阿南瞬间警醒握拳欲出击,却被随顺拦下。
这算是道上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明确火拼的情况下,若一方没有枪,另一方即便是有,也不能开。
“梁叔这么做,不怕坏了规矩。”
“规矩,也不过是我们这一辈老人儿定下的。坏就坏了,你能如何?”
子弹上膛,阿南冷汗直流,随顺却全然不顾,好像枪口抵住的不是他的脑子。他扬唇,迎着力道步步逼退梁文达,“您掏了枪,咋俩今天必死一个。您说死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吗?”
梁文达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老了,打肯定是打不过随顺的,他坏了规矩就算栽了,“把大小姐,还回来。”
“梁叔是老了,耳朵背了吗?讲过的话还要我再重说一遍。”
梁文达错愕,明明握枪的是自己,枪口对着的是随顺,怎么他一副淡然如水的表情,自己却心悸的很。
随顺自下而上挥拳,全力打击他手腕,梁文达受惊,一声枪响穿云裂石。前者反手扭他手腕夺过手枪握在自己掌心,他拉套筒上膛。
梁文达泄了力双手撑着坐在地上,直勾勾望着他。他感慨,年轻人动作真是快,即便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也未必做的到他这一套行云流水。他回想这一辈子的光辉流转,哭过笑过,兄弟情义大过天,数着日子也该去陪老大哥了。
他释怀般咧唇笑着。
随顺问他,“有遗言吗?”
而后朝他胸膛开枪,“有也不听。”
奔驰停在清夫园后身,眼瞧着一辆辆救护车开过来,又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