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谢衍之也很喜欢跟他无理取闹,明知道是故意逗乐子,但季书辞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陪着他演,左右不过是些营造情趣的小事。
他看了眼护着项链的谢衍之,为了不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分手了还要精打细算拿走所有开销的抠搜男,还是跟他表了态。
“你还给我我也不要了。”
谢衍之轻轻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那你今天下午还让我把戒指还给你。”
季书辞都快了还有这事,迟钝了一下,道:“你就当我没说过,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就像你说的,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了,我拿回来也没意义。”
看多了还徒增难受,他在心里补充道。
谢衍之直觉这个话题在聊下去就要触碰到自己不愿提及的事了,于是就此打住,放回项链往旁边挪了挪。
“你可别反悔。”
季书辞嗤笑道:“你当我是你吗,我从不骗人。”
谢衍之把热水瓶捧在怀里保暖,听罢罕见地没开口回驳。
他从没想过两人还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说话的机会,自那天从会场分开后,他一直觉得他们以后不会见面了,就算见面了也一定是剑拔弩张。
即便那天是演戏,他也是真的彻头彻尾伤害了季书辞。
“唐见疏让你考虑什么?”身边传来一声问话。
谢衍之木讷了几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看到那条消息了,抿紧了嘴唇:“也没什么,我可能打算出国一段时间。最近机票不好买,他让我再考虑考虑。”
季书辞手上动作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那也挺好。”
“……是啊。”谢衍之道。
周围不出所料地安静下来,似乎从两人见面开始,总是沉默比较多。
急诊室的灯光穿过门缝,落在灰扑扑的地面上。医院就像个较量生死的战场,稍不留就会阴阳两隔。
护士轻声交谈的声音时不时从门后传来,谢衍之盯着那束光线看了很久,才轻声问道:“普洱怎么样了?”
“带回家了,我爸妈没有养猫的经验,给它专门请了个保姆。”季书辞道,“蕊蕊很喜欢它,放学回来就要抱着它玩。现在家里除了保姆跟我,它就跟蕊蕊最亲。”
谢衍之手指扣弄地板,试探性地问道:“我能看看它吗?”
季书辞点开普洱的专属相册,把手机给他:“有些是我拍的,有些是我爸妈跟蕊蕊拍的。”
视频从普洱还是只小奶猫的时候就有了,时间一晃两个月,巴掌大的小猫都有一个枕头宽了,长得又白又胖。
季书辞见他看得认真,也不打扰他,静静靠在身后的墙上等医院的天亮。
他眼睛一闭一合,很困,但又睡不安稳。
他本来睡觉就轻,走廊逼仄的空间挤了好多家属,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分钟都没法消停,一点小动静都能在他耳边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