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一口一口地喝闷酒,周毅的话和酒液都丝毫无法缓解心底的苦涩。这一晚上,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周毅陪他沉默着喝到午夜。
“好了,回去吧。”陆野放下最后一瓶酒。
“没事儿,”周毅有点儿多了,他之前就喝过一场,“大不了明天翘班。”
“有点儿为人民服务的觉悟好不好,周检?”陆野调整了情绪。
“下班时间,人民也得排在兄弟后边。”周毅环着他脖子将人勾过来,“我不像你,重色轻友,在我这儿,兄弟永远第一,懂不懂?”
陆野:“懂。”
“你真没事?”周毅理智尚存。
“放心吧,”陆野基本没什么醉意,“我怎么着,还能痛哭流涕?”
“说不好。”周毅噤了噤鼻子,“我好像还真没见你哭过。”
“你这辈子估计没机会看到,”陆野把他扶了起来往门外走,”好了,不说了,我找车送你回去。”
“你呢?不会我走了躲起来哭吧?”周毅实名担忧。
“不至于,”陆野无力反驳,“哭有用的话,我倒也不介意。”
送走了周毅,陆野又自己喝了一会儿,越喝越清醒。接近天亮的时候,他让经理安排代驾送他回家,睡了三个小时,准时上班。
处理了一整天事务之后,他把赵晓宇叫到了办公室,后者准备好了他要的资料。
“陆总,当年的案子,因为最后是协商和解,又过了这么久,卷宗基本上找不到了。我联系了律师和办案民警,他们复述的内容都在这里。另外,你让我查的病人档案两分钟之前刚刚发过来,我转您邮箱里了,还没来得及打印。”
“好的,我直接看就可以,辛苦了。”
陆野先是翻看了案件记录,和他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差别,当时律师给他看过其他当事人和证人的证词记录。唯一有一个情节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拿手里的笔画了下来,“许畅当天随身携带了一把水果刀。”但根据证人的证词,他从始至终没有直接参与动手,当事人也不承认受其指使,所以这个细节不具备追究的条件。
许清荎为什么一直拼命挡着许畅,过后又为什么要做假证……陆野的心被这一行字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