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战场上死尸密密麻麻,血流成河,战马,和人的尸体皆是死无全尸,到处都是骨断筋折,血肉模糊的死人,处处死尸相枕如蚂蚁厮杀一般密集,一层叠着一层,中间空地位置数也数不清的北兵组成蜂窝一样的兵阵,兵阵里探出无数杆锋利长矛,似猛兽般左冲右突,外围数千名定州铁骑组成滚滚洪流四处围追堵截,外围十几门大炮轮番震耳欲聋的猛轰北兵军阵,炮弹炸的一片狼藉,处处血肉横飞,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转眼之间又被战场海浪声淹没。
吴德瞧着战场恭敬道:“公主,这次北兵多是投降的梁国杂兵,号称来了十几万,实际上也就八万多人,先头部队都是一触即溃,这被围着的反而是厉害的,老臣在这以逸待劳,设伏围歼,效果甚好。”
赵青青美眸落到被层层包围的北兵道:“按理说,北兵撑不了这么久的,是何缘故?”
吴德摇头叹道:“敌阵里有个叫王天霸的怪人,这小子脑子不好使,人倒是天生力,简直是皮糙肉厚刀枪不入,咱们的兵冲进去好几次都被这小子靠着一双铁拳给打的苦不堪言,也不知道砸死咱们多少好手了,真怪慕容成这老小子从哪找来的活宝。”
赵青青玉手一指兵阵里那袒胸露背,所向披靡的壮汉,轻启红唇道:“是他吗?”
吴德恨道:“就是他!”
赵青青轻挽衣袖道:“如此说来,本宫倒想见识见识。”
吴德连忙凑上前道:“公主金枝玉叶之体万不可冒险,这种区区小事,就交给老臣好了!”
赵青青闻言笑道:“何须担忧,诸君不妨随本宫一起看看这个怪人如何天生力好了。”
赵青青这个仙子亲自下到前线到底是极其鼓舞人心,定州兵眼看公主来了争先恐后山呼公主殿下万岁,手拿长刀盾牌猛冲北兵军阵,赵青青轻描淡写之间重新排兵布阵一番,十几门火炮集中炮口对准北兵前军不停轰击,一万定州重骑磨刀霍霍从后阵蜂蛹而出,三千御林军紧随赵青青,山野之中到处都是排兵调遣的呼喝,定州四十员众将群星捧月簇拥着公主来到两军阵前,却说北兵被挤压在中间位置进退不得,人人如垂死挣扎野兽奋勇冲击包围圈,定州兵轮番上阵刀砍箭射,大炮轰击,吴德瞧着王天霸威风凛凛战一般亮出一对金刚流星锤,左冲右突,咆哮着挥舞着手中铁锤势不可挡!
吴德一向老谋深算只看这王天霸身高九尺,鹤立鸡群,一身筋肉如同钢铁铸就,定州兵众军勇猛精进之下,王天霸却是刀枪不入,刀剑砍在这人身上竟似发出铿锵之声,王天霸仗着威猛,咆哮不止奋力冲杀,黝黑脸庞长发散乱,两只眼睛目光凶狠狂暴,几如地狱魔,瞧得吴德心惊胆战,那边王天霸一眼瞧见定州兵阵里,四十员战将如同奴仆一样恭恭敬敬的簇拥在一名清冷高贵的紫衣仙子身边,不用说这紫衣仙子就是赵青青了,王天霸瞧了个仔细平地惊雷一般断喝一声,如同猛虎咆哮,震的人耳朵生疼,身后八十名蛮族战士手持战斧追随左右,一路见杀见佛杀佛直冲阵前杀来!
吴德本就是个精明鬼,一看这王天霸一路冲这边杀来,不用想也是冲赵青青来的,赵青青秀发随风飘舞,娇躯紫衣飘飘如仙,一双美眸如水观看战况,吴德可按耐不住了,大喊一声“众军保护公主啊,绝不能让王天霸那小子冲过来!”
就在这时一直观战的张彪却注意到赵青青轻叹一声道:“可惜朱霖没在……”
张彪一听这话,哪里肯在赵青青这个绝色美女面前示弱?当场就跪倒在地道:“小人愿斩王贼!献首级给公主。”
吴德摇头晃脑道:“算了张兄弟,你不是王天霸对手的,可别白白送了性命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赵青青举起玉手吩咐冷声道:“取本宫弓箭来!”
阿娟急忙从侍女那边拿来弓箭,亲手交给赵青青,赵青青本就武功极高傲视天下,众人早就见识过箭艺,一看赵青青亲自引弓搭箭,登时人人瞧得目不转睛,不敢大声说话,赵青青这个仙子此刻玉颜冰冷,玉手张弓开箭,美眸凝盯着战阵,整个人清丽脱俗,仙子玉体冰清玉洁,紫衣飘飘,一股极为压迫人的威视从她娇躯散发,惹得众将皆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对这女子唯命是从,她手中宝雕玉弓一看就不是凡品,弓弦满开,本是凡铁的箭头此刻汇聚着璀璨光芒,盈满森森杀机!
而王天霸一路大杀特杀,杀得鬼皆泣,就在这时天地之间一道极为璀璨的豪光,伴随着一声箭羽呼啸而出的声音,流星一般划出阵阵火花,王天霸怪吼一声双目圆睁,一支箭生生穿透此人胸口,王天霸往天长啸胸口鲜血狂喷,血流如注,不想此人勇猛至极,身躯蹲下大手猛的抓起地上湿泥糊住自己伤口,却不料毕竟是血肉之躯,这一蹲下再也无力起身,如墙一般轰然倒下!
王天霸这一倒下,北兵算是气数已尽了,人人如大难临头脸上皆无血色,哗啦一声没头苍蝇一般转头四处逃窜,数万定州兵大喜临头,狂喜不已,个个唯恐自己冲的慢了呼啦一声四面合围,真是虎入羊群一般操刀乱杀,战场形势瞬间一边倒,完全成了修罗地狱,人头乱抛,无头尸体鲜血狂喷,吴德众人大喜过望对赵青青的赞美之词如大海波浪一般汹涌而至,倒是阿娟注意到赵青青把弓递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在抖……
张彪没能有出色表现,此战最大功劳是吴德,以六万定州兵大败八万北国兵,前所未有的大胜。
战场上所有的喧嚣都在这一刻沉默了下来,天和地之间只有一种声音,众生命运在无助中哭泣,王天霸倒下了爬在地上只能瞪眼怪吼,他的八十名蛮族士兵跪在地上投降了,英雄惜败,败兵不以言惜,张彪扬起手中利剑悬在王天霸脖子上,众将士冷眼旁观,赵青青和吴德低声细语,张彪吞吞口水握拳道:“殿下,是否杀?”
赵青青抬起俏脸蹙眉道:“本宫多少将士死在此贼手下,何须多问?”
张彪眼中凶光流露,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对准王天霸脖子,也许王天霸命不该绝,有人来救他了,五千多轻骑簇拥着一名戎装少年从远方急速驶来,吴德张嘴骂道:“呸!这些墙头草。”
吴德骂完转身冲赵青青道:“公主来人是雍州的兵马,想那雍州投靠北国已久,这些人是增援北国作战的雍州兵,他娘的,坐山观虎斗不说,看咱们赢了就来巴结,王给鉴真不是好东西!”
赵青青倒没那么生气,举起玉手柔声道:“好了,本宫自然清楚王给鉴的为人。”
雍州五千轻骑转眼之间就到,领头之人好一个英姿勃勃,意气风发的少年,剑眉星目,一双眼睛目光如炬,见了赵青青当即下马,恭敬万分的抱拳跪地道:“小人雍州王景胜于此军阵前拜见殿下!”
赵青青闻言只点点头,眼睛瞧了瞧吴德,吴德会意,手按利剑把目光落在众军将士身上道:“众将士,慕容成鼠辈不等两军交锋就丢下自己的大军狼狈逃回北国京师,出阵八万人,跟慕容鼠辈一齐逃回去的仅一万七千,北国六万三千大军尽被我州斩获,公主早已令巴鲁将军出兵奔袭占领了邺城,此时此刻邺城已在我州之手,值此大胜之时,更携奔雷之余威,明日我州兵分两道,进发雍州!”
定州兵欢呼不已声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王景胜跪在地上正容道:“何须大军进发?景胜愿以本部五千做先锋,城内两万五千士兵做内应,轻易便可取王给鉴之头献给朝廷!”
吴德故作惊道:“四公子何出此言?”
王景胜猛然起身,执鞭目视四方义正言辞道:“古人云,骨肉至亲不可相残,想王家世代享朝廷俸禄,本该忠心报效朝廷,却不料何以通敌判国,以致王家处处乌烟瘴气,禽兽不如之辈汹汹不绝?想我王家祖上本是忠烈,那时皇帝册封,封镇守关光宗耀祖何等荣耀?不料家父以老迈之年,却晚节不保,屈服于鞑子淫贼,卖地辱国,种种屈辱叫我等男子实在难以忍受,奈何景胜虽有满腔热血,苦无讨贼之名,愿朝廷赐正名,景胜愿尽犬马之劳,斩王给鉴首级容送于京师!”
吴德听罢吟吟笑道:“早就听闻四公子乃是当代人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公主自也不忍你担负杀父的罪名,公主您看?”
赵青青美眸瞧着王景胜道:“世人都以为雍州皆是贪生怕死的苟且偷安之徒,看来是他们错了,既然如此,本宫就代朝廷加封景胜为雍州守护,命你为朝廷尽忠,割贼人王给鉴首级送于京师,内守城池,外拒强敌,景胜之家世世代代坐镇雍州。”
吴德呵呵笑道:“如此真是举国皆庆了。”
王景胜又道:“景胜受公主大恩,没齿难忘,景胜从此愿为公主殿下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
赵青青点点头道:“也好。”
王景胜目光看着王天霸道:“实不相瞒,王天霸本是景胜兄长,王给鉴谄媚于北国,就把家兄送给慕容成做了宠物,实在可恨!”
赵青青轻声道:“既然是自己人死罪就免了。”
吴德走出一步道:“众军劳累多日,今夜就好好庆祝一番吧,景胜兄若不嫌弃,可就地扎营好好休整。”
王景胜领命退下,赵青青与吴德众人一道返回大营,路上时候少不了闲谈,吴德颇有遗憾道:“慕容成听说慕容赤大病,匆忙就带了一部分北兵回北国京师了。”
赵青青倒不是太在意,只随口道:“不用太过失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吴德忽而咳嗽道:“好在不是慕容冲,要是慕容冲来了,老臣实在不敢和他对阵,想必只有巴鲁和朱霖才能对抗他。”
赵青青举起玉手道:“知人善用,本宫自然明白吴大人擅长什么,况且慕容冲对锦州垂涎三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是有心无力。”
众将士簇拥着回营,到了晚上时候偌大军营灯火通明,篝火四起,杀猪宰羊开宴款待众军,赵青青亲自设宴致谢众军奋战之功。在宴席上封赏定州众将士,气氛极其热闹,纵是她性格清冷,也频频露出笑容,喝了几杯好酒,酒宴到了热闹时王景胜受邀也来到定州军营,他只一来到军营便看到宴席上,赵青青端坐中间,众将分坐两边畅饮正欢,他人年纪虽轻,但却很知礼数,赵青青也很是欣赏王景胜道:“景胜,坐本宫旁边来,吴德你也过来。”
两人同道一声是,呈半跪姿态跪在赵青青面前,她整个人冰清玉洁,冰山之巅的仙女一般美的让人不敢直视,一袭紫衣绸裙在烟雨中折射着透明光泽,娇躯肌肤雪白晶莹,真是仙女下凡,诱人娇躯散发着淡淡幽香,绝美容颜瞧着二人柔声笑道:“本宫路过江边,有两名老者煮酒畅谈,本宫就讨了一壶酒来,这次就把这酒赐给你二人一道与本宫品尝。”
她说着拿起一支竹筒打开盖子,葱白玉手举起竹筒凑到唇边,美眸妩媚诱人,轻启红唇吐气如兰的含住竹筒轻喝了几口,那一瞬间,她美丽容颜也多了几分娇艳欲滴的晕红,竹筒上也残留着美女红唇含过的香气,吴德这个老色鬼瞧得一颗心怦怦乱跳,瞅着赵青青这个仙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赵青青今夜倒也异常大方,玉手拿起自己喝过的竹筒亲自给吴德和王景胜各倒了一杯酒,王景胜盯着杯中好酒,目光如炬道:“当念我主今日赐酒之恩,景胜为奴为仆也深感荣幸!”
吴德借着火光,只一闻杯中酒,便联想到这酒是碰过赵青青红唇的,一颗心怦怦乱跳的,把杯中酒视做更比琼浆玉液的极品,点滴不剩喝进肚中!
赵青青此举如此看重二人,惹得众将是羡慕不已,纷纷立誓将来战场上也要拼命以讨公主如此赏赐!
赵青青本就玉体修长,此刻端坐中间,更显得窈窕玉女,尤其是轻风吹来时,惹得美女胸前秀发散乱,几缕秀发落在饱满挺拔的胸前玉峰,直欲让人喷血。
倒是赵青青也没有多想,只是赞赏众将战场拼命,很感欢喜,王景胜受命坐在赵青青旁边,也大觉此女子真是绝色难求,怪不得被人称作仙女下凡的第一美女,吴德频频殷勤劝酒,赵青青也就多喝了几杯,到了夜色渐深时分,大营中火光渐少,酒宴也到了尾声,众将也皆散去,吴德作为主将送赵青青回去休息的地方,一路上吴德是赞美之词不绝于耳,惹的赵青青无奈道:“本宫不想听这些话。”
吴德眼看四周也没什么人,厚着脸皮凑近赵青青娇躯闻着她香气道:“老天作证,老臣句句属实!”
赵青青探出玉手轻挽脖颈秀发,轻启红唇道:“明日早晨,本宫先行一步去昌郡探望一位故人,巴鲁将军人少,你明日就领本部两镇人马驻守邺城,其余人由张彪带着回定州。”
吴德答了声是,两人一同进了帐篷,侍女们把守在外,赵青青刚走进帐篷里,有些女孩娇俏的舒展腰肢道:“天色不早了,本宫也该休息了,吴大人就回去吧。”
吴德这老色鬼早就憋了好久,眼看美人修长娇躯就背对着自己,一袭紫衣绸裙在身更是仙气弥漫,娇躯散发着迷人香气,也是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了,喘息如牛的就猛扑了过去,却不料赵青青武功厉害,一瞬间就察觉背后有人扑了过来,她也不点破,蝴蝶一般娇躯轻舞紫裙飞扬的躲了过去。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只是可怜了吴德这个胖子,吴德本就体型肥胖,赵青青躲过去瞬间吴德用力过猛又抱了空,噗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疼的他眼冒金星,哎呦哎呦的直吸凉气,赵青青在旁玉手轻扣俏脸,看了吴德滑稽样子,忍不住好笑道:“吴大人?这么大的人了,还童心未泯的和本宫玩游戏吗?”
吴德爬在地上哼哼半天才一脸狼狈的爬起来,看着俏生生立在自己眼前的仙子,更是欲望止也止不住,赵青青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坐下,玉手拿起旁边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瞧着杯子里的热茶发起了呆,吴德摔了个结实,再也不敢突然发难,死皮赖脸的爬到赵青青床下,一脸谄媚道:“女皇陛下您金枝玉叶,老奴看您走几步路都觉得心疼,刚才是想抱起女皇陛下您,让您少走几步路……”
赵青青绝美容颜颇有几分清冷道:“好了,别跟本宫油嘴滑舌了。”
吴德爬在地上跟条狗一般,殷勤巴结道:“女皇陛下,老奴要不要服侍您休息……”
赵青青小女孩儿一样把玩着自己胸前秀发,红唇吐气如兰的噗嗤一笑道:“堂堂正正的吴大人,居然想服侍女人,万一说出去可别折了本宫的寿,好啦,起来吧。”
吴德嘿嘿笑道:“女皇陛下就是老奴的再生父母,伺候伺候您老奴心甘情愿!”
不料赵青青听了这话一时柳眉轻皱冷声道:“混账东西太过放肆!本宫既然是你的再生父母,吴大人的色心莫非已经大到连自己父母都垂涎三尺的份上?”
吴德自打认识赵青青以来都没见她这么发火过,眼看赵青青玉手拿起茶壶一副要砸人的样子吓的吴德原地蹦起老高,怪叫一声狼狈逃走,倒是赵青青高贵优雅又倒了一杯茶,红唇轻品几口茶水,咬着红唇忍不住好笑道:“你跑什么?本宫只是要给你倒杯水而已,看来真是做贼心虚,庸人自扰!”
此时此刻在北国京师则别样风景,慕容赤自讨伐察哈尔回来之后就连日咳嗽不止,天下名医对此更是束手无策,各种药方都开了个遍,吃了后也没什么见效,偌大宫殿内两两三三伺候着几名太监,慕容赤虽然有病在身,但每日朝会可不落下,今夜吃罢药汤便又来到大殿处理公文,站在他旁边的是老太监福贵,福贵长得不怎么好看,脸上没什么胡子老皮皱得跟个鬼一样,又是尖嘴猴腮的实在难看!
也不知慕容赤怎么选了他来当贴身总管!慕容赤短短几日更觉苍老,花白头发白雪一般,脸上面无血色,口鼻呼吸清晰可闻,仿佛随时都喘不过气来一般,拿着一支毛笔翻开一张公文只看了几眼便皱起了眉头,他这一皱眉不要紧,咳的跟虾米一样弓着弓背,福贵急忙上前拍打着他后背尖声道:“陛下,夜已深啦,这些折子明日再批阅也不迟呢……”
慕容赤捂着自己口鼻,咳嗽半天才缓过来气道:“朕无妨,折子上说青州吉郡一带地震,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福贵尖声道:“嗨,都是区区小事,哪有陛下的龙体保重呢?”
慕容赤捂嘴咳嗽道:“罢了,罢了……”
福贵媚笑道:“老奴亲自从民间挑选美女三十人,陛下您今晚要不选几个?”
慕容赤接连摇头道:“朕倒不急,小王子回蒙古之后可否老实?”
福贵伸着脖子尖声道:“毛孩子一个晾他也没那个胆,老实着呢!说实话这小子他娘倒真是个美人儿。”
慕容赤沉吟片刻,缓缓道:“过些日子,朕想迎娶绛妃进宫,你看这件事如何?”
福贵哎呀一声:“这是好事呀!老奴明天就去张罗!”
慕容赤总觉得喉咙里发痒,咳嗽不止道:“可……朕担心此事毕竟有不妥的地方,容朕再想想吧。”
福贵扶着慕容赤一步一步走进内宫谄媚道:“方冰,秦妍,朱瑶,瑄瑄郡主都要齐聚京师,陛下您可不要错过这个大好良机。”
慕容赤皱眉苦笑道:“咳,朱瑶虽是人间绝色美女,也是朕垂涎已久的人,奈何朱瑶是燕亦凡的妻子,老三又对燕亦凡他视如己出,看做亲生儿子一样,朕就是想一亲芳泽,也难啊!”
福贵叹道:“三王爷他没有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肯定看的比谁都亲,要碰朱瑶三王爷这关确实不好过呢!”
慕容赤颤颤巍巍道:“朕已没有多少时日了,趁还活着,真想遍尝天下绝色美女,可是这江山也是要爱惜的呀……”
福贵眼睛一亮开心道:“瑄瑄郡主有他爹撑腰,秦妍和方冰那俩丫头可都没人管,四王爷是聪明人才不会多管闲事。”
慕容赤听他谈起慕容冲,气的吹胡子瞪眼道:“老三跟老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巴不得朕早些死,可你也别说,这俩畜生还真是有本事,老大跟老二不成器啊。”
福贵扶着慕容赤摇头道:“陛下,这世界上如何有十全十美的事呀?”
慕容赤听到这句话恍惚许久,无奈苦笑道:“即使身为帝王,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说实话朕倒想做一个打渔砍柴的野夫了。”
福贵扶着他一步一步消失在深宫之中。
天下事变化无常,边关冷月转眼间寒冬欲来,定州兵消灭慕容成部队一战已经过去了两日,漫漫长夜无穷无尽,天色还未大亮,雨势稍减,朱霖盘腿坐在大帐中正和许亮一起饮酒,烛光昏红照着二人,朱霖用筷子打着节拍笑道:“抛开我们这边不谈,吴大人这些日子倒过得有滋有味的,他领定州三镇兵马,六万大军严阵以待只等慕容成扑来,慕容成那个大猪头果然倾巢出动,急匆匆率领八万大军浩浩荡荡从邺城遮天蔽日的直扑过来,真是可笑!”
许亮抱拳恭敬道:“北国有强大的水军,公主殿下自然也不肯落人与后,这次殿下特意拨给将军一万府兵,我想这次除了做吴大人的后备,更多的还是决心打建一支称霸海上的水军。”
朱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前段时间我州造成威巨舰四艘,如果公主要我创建水军,那威巨舰,水军自然是很需要了。”
许亮点头道:“公主虽是女子,但有些事情还是想的很长远的。”
朱霖脸露几分狂态起身笑道:“那是自然。”
他整个人大步走出营帐,许亮跟在后边紧随而来,两人并肩立在飞龙坡,只见漫山遍野的定州兵刀枪剑戟如林,汹涌潮水一般往前推进,大雨当中昌郡城楼火光大作,惨叫声不绝于耳,众军厮杀当中不停夹杂着定州兵山呼公主殿下万岁的呼喊!
五个万人队,一队接着一队猛攻昌郡,城下死尸堆积一层又一层,后队潮水一般源源不断扑了上来,云梯一架接着一架挂上城楼,而城楼守军自然不肯坐以待毙,纷纷拼命抵抗,对着正在爬墙的敌军刀砍箭射,滚木雷石一个劲儿往下猛砸,好不容易爬上城墙的定州兵挥舞着腰刀冲进人群里一边杀人,一边四处放火,
城下定州士卒则冒着大雨,纷纷对着城楼张弓搭箭,万箭齐发,城墙上人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转眼又被狂态迸发的山呼声淹没,城楼上一经火起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风助火势城楼转眼间化为一片火海。
火海里边人被烧的体无完肤,惨叫声也被大雨人群淹没,城上城下死尸堆积如山,连个踏脚的地方都没有,两边都是踩着死尸激烈近战,城墙上早已血流成河,浓稠血水顺着台阶哗哗直下,血腥味刺鼻夹杂着浓烟,伴随着火光冲天,城楼再也撑不住竟被大火烧的轰然倒塌,昌郡城门里也被定州兵冲了进去,朱霖拔刀在手大叫一声道:“为殿下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众军跟我冲!”
许亮虽是文人,情势紧急之下也骑马冲锋,大队骑兵蜂拥而至,风卷残云一般直扑过来,转眼之间既到,朱霖带头策马狂奔,当先冲进城里,大雨当中城里到处都在放火,熊熊大火烧的楼房民居,产生极为炙热的火浪,还未靠近火浪气息汹涌扑来,城内守军出乎意料的仍然激烈抵抗,城外定州兵蜂群一般踏着死尸冲入城里,到处都在杀人,到处都在战斗……
朱霖带着大队骑兵左冲右突,战斗打着打着昌郡守军自知抵挡不住,纷纷闯入民宅躲避,后边成群结队的定州士卒穷追不舍一股脑的砸毁民居房门,或翻墙进去,城内到处都是搜捕逮杀败兵逃将,一时间昌郡城里活生生成了修罗地狱,大街小巷处处都能听见厮杀搏斗,处处民宅里鸡飞狗跳,叫骂声,惨死声,跪地求命声,到处都夹杂着女人惊慌失措,尖叫痛哭的凄厉声。
许亮不忍百姓受难,刚要给朱霖说说不许杀戮百姓,就已见着城里已然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大火冲天,到处都是或成群结队,或三三两两的的定州兵手操钢刀,也不分什么大户小户,砸门翻墙冲进民宅里四处搜刮,奸淫掳掠,大半夜里女人惨叫更甚,伴随着男人放肆的狂笑,以至于大街小巷逃难的妇女百姓如羊入虎群,被杀的尸体相枕血流成河。
此时大雨滂沱,地上都是泥泞不堪,让人跌倒失足者数不胜数,尸体相枕中,被扒光衣裙,雪白美丽的女人肉体无疑是大战过后最好的战利品,只见道路两边火光冲天,泥泞土地上处处可见死尸,朱霖,许亮两人并骑而行,朱霖骑着高头大马巡视战场,也不对那些过多过问,反而许亮再也忍不住当场直言道:“将军如此纵容士卒奸淫掳掠,恐怕到了公主那边不好交代,毕竟昌郡也是梁国的子民。”
朱霖停下马随口道:“许兄多虑了,将士们奋战一夜,放松放松也是情理之中,北兵之所以彪悍,可不就是破城之后可以肆无忌惮的玩玩女人吗?”
许亮皱眉劝道:“将军此言差矣,据闻吴大人六万大军奔赴前线时,沿途经过与百姓秋毫无犯,巴鲁将军在飞龙关驻扎的四万将士也是与民亲如一家,为何只有将军的属下如此无理?”
朱霖脸色颇有几分不悦道:“许兄你不知带兵,带兵打仗非是仁义道德,那是要死人的,况且公主这几日视察前线,有什么事我一人担着便好。”
许亮连叹数声,无可奈何道:“此城百姓皆是我等同胞,姐妹兄弟皆是大梁子民,为将者,岂有不爱惜同胞者?”
朱霖打了半天,心里也有些烦,本来以为许亮是个做大事的人,没想到居然有些婆婆妈妈的,也懒得理他了,大摇大摆的骑着马巡视城楼去了。
话说赵青青一路赶往昌郡前线,还未靠近昌郡城便在空气里闻到一股血腥味,再走些距离,远远就见昌郡城里跟地狱一样火光大作,好像末日到了一样,到了城门口时候,城楼被烧的不成样子,大雨扑而不灭,阿娟坐在马车里刚一进城就听见城内到处都是女子声嘶力竭的惨叫,男人爬在女人身上淫笑不止的叫骂,本是威严的墨黑铠甲丢的到处都是,处处可见男多女少下,大批士卒多是三五成群赤身裸体的几个人轮流奸淫一女,她只看了几眼,就觉得有几分作呕。
倒是朱霖知道今夜赵青青要过来,早就有所准备,还摆好了迎接的阵势,他刚想跪在地下去给赵青青磕头,却不料马车里的她已然掀开车帘冷声道:“哪里是官军,跟土匪一个样!”
朱霖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马车底下道:“我……”
赵青青懒得理他,拿了把伞缓步走下马车,一双美眸瞧着大火怔怔不语,朱霖觉得害怕急忙四处派人收兵,叫苦道:“姚广文那老小子死活不投降,还说了要玉石俱焚,这仗打的很激烈,公主殿下明鉴!”
赵青青举起手制止朱霖狡辩道:“好了,本宫都看在眼里了,好在赶到的及时,要不然昌郡城都要毁在你手里了。”
朱霖大呼不敢,赵青青想了想道:“说起来你也辛苦很久了,本宫也不忍心责怪你,你以后能改就改。”
朱霖从地上爬起来咳咳笑道:“那是,那是,只不过姚广文那老小子实在是可恨!”
赵青青忽而道:“本宫想今夜出海,你愿意陪同吗?”
朱霖伺候在旁殷勤道:“我当然愿意了……”
赵青青叹道:“好吧。”
朱霖故作秘的凑近马车笑道:“我有一个宝贝想献给公主,公主想看吗?”
赵青青哦了一声反问道:“宝贝?”
朱霖咳嗽一声,拍手道:“把他带上来!”
朱霖刚一喊,登时就有官兵绑着一个十几岁的小胖子押了过来,这小孩穿的破破烂烂,一双眼睛倒是贼亮,原来正是小泥鳅,小泥鳅一见赵青青,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噗通噗通就扑了上来跪在赵青青面前放声大哭,要不是手被绑着估计就要抱她美腿了,惹的阿娟连忙上前呵斥道:“拿开你的脏手!”
赵青青蹙眉问道:“你是?”
小泥鳅哭的那是一个惨,鬼哭狼嚎道:“姑姑,姑姑……”
赵青青玉颜十分怪道:“本宫怎么是你姑姑?”
朱霖咳嗽一声道:“这孩子自称是济州王赵谦的孙子,脖子上倒还真挂了皇室用品,我查了查,济州王被贬之后确实流落在昌郡,此子也应是王族。”
赵青青听完淡淡道:“原来是破落王族,既然是皇室王族,以后就不用四处流浪了,就留在昌郡吧。”
小泥鳅跪在赵青青面前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哭不已道:“小泥鳅孤身一人,只想跟着姑姑身边……”
赵青青闻言似觉几分好笑道:“干嘛跟着本宫身边?本宫居无定所,颇多颠簸,你留在昌郡锦衣玉食的不是很好吗?”
小泥鳅哭道:“人家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跟着姑姑您才不觉得孤单。”
赵青青想了想道:“也好,说起来本宫远走他乡,多个亲人在身边也不错,你就跟着本宫吧。”
说罢当场吩咐许亮带小泥鳅下去换衣,朱霖殷勤十足陪在赵青青左右道:“听说吴大人大胜北兵,真是恭喜殿下了。”
赵青青打着雨伞缓缓走着道:“吴德这个人战术极为娴熟,用兵灵活且诡异,虽然人是胖了些。但看人不能只从表面看,这次也是多亏了他。”
朱霖听完咳嗽一声道:“以后形势难明,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空大雨滂沱,赵青青忽而蹙眉道:“知道赵谦住在哪里吗?”
朱霖主动上前接过赵青青手中雨伞打在二人头顶道:“不远,就在破庙里住着,不过看样子撑不了几天,公主要是想见他可要赶早,这家伙害了大病说不行就不行了。”
赵青青瞪他一眼嗔道:“怎么说话呢?赵谦好歹也是本宫同宗。”
朱霖嘿嘿一笑道:“我这就带公主您过去。”
两个人共趁一把伞,赵青青这个仙子一路上少言寡语心事重重,朱霖屡次跟她搭讪赵青青随便几句敷衍了事,弄得朱霖好不尴尬,好在朱霖脸皮厚也懒得计较这些小事,依旧殷勤伺候身边,夜色黑漆漆,大雨倾盆而下,寒冷刺骨,赵青青来到破庙时里边守卫的士兵正围着火堆烤火,朱霖在外咳嗽一声赶走破庙里士兵,赵青青语气清淡道:“本宫一个人进去,谁也不准进来。”
朱霖虽然觉得好,但还是本能点头道:“是!”
赵青青抬步登上台阶一个人走进破庙,破庙里佛像依然几分庄严,火光分外明亮照着蜷缩在角落里的老人,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老人鬓发全白,面容全无人色,与门外走进来的赵青青形成鲜明对比。
庙内倒映来一道窈窕倩影,老人咳着血吃力抬起头颅瞧清楚了来人,她一双清澈美眸如水,绝美容颜清冷高贵,玉体高挑修长,一袭紫衣穿在娇躯,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雪白美丽,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沐浴在圣洁光辉之中,老人早已油尽灯枯全凭一股信念支撑着他,他此刻见到赵青青犹如回光返照一般,情激动无比。
赵青青优雅蹲下娇躯,美眸瞧着炙热火光恍惚道:“青儿很久没有见到谦叔了,是青儿来晚了……”
赵谦!贵为皇族的赵谦几乎是爬在地上急的捶胸顿足,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嚎啕大哭,他憋了很多话,一直没能说出来,赵青青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他却说不出来,他的舌头被人割掉,赵谦血泪皆流,嚎啕大哭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济州王赵谦亲启,与赵兄匆匆一别已有数年,自今年秋天,皇上龙体病危日日躺在床上咳血,太医更是束手无策,京城又处处刀光剑影,奈何我只是一介书生,虽有官职在身但却不能扫清逆贼,想这短短几日间,淄川王赵光义趁乱勾结太监,收卖宫廷禁军,逼杀太子,又率领亲信闯进宫廷肆意奸淫皇宫嫔妃,我明明身为大臣却只能把泪水往肚子里咽,呜呼哀哉!
今夜无眠,想那天子居所,只供天子享用的嫔妃宫女竟被淄川王属下一等流氓市井之徒日夜奸淫不止,我站在宫外听见里边嫔妃的嚎哭声三日不绝,丝毫无能为力,唉,江山社稷危在旦夕,皇上已然形同虚设,世人皆知淄川王本就好色成性,到了今夜晚上竟然威逼大臣来到皇上病床,又把玉儿公主抓来皇上病床前,此贼竟然当着皇上,当着一众大臣的面把公主强暴,可怜皇上,可怜玉儿公主的外公柳震竟然眼睁睁看着玉儿公主被淄川王强暴,玉儿公主在地上哭叫的死去活来求柳震救她,没想到柳震这个畜生一直都在那冷眼旁观,皇上当夜气绝,我冒死写下这封信给你,望赵兄号召诸王共同……!
信到此处戛然而止,信纸无力落入火中,转眼间化为灰烬,赵青青一张俏脸泪流满面,埋脸哭的说不出话来,赵谦死了,回光返照之后就死了,朱霖等在外面等了好久,赵青青踉踉跄跄扶着庙门走了出来,雨水哗哗直下,朱霖急忙撑着雨伞打在赵青青头顶,赵青青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玉手扶着庙门娇躯轻颤道:“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朱霖觉得有些害怕道:“可是公主您一个人在这里……”
赵青青气急哭道:“要你走,你就走!”
朱霖一瞬间就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赵青青怎么就突然之间哭的这么伤心欲绝的,下一刻,朱霖毫不犹豫的就把她紧紧抱入自己怀里,赵青青咬着朱霖肩膀放声哭泣,两个人在风雨里拥抱,朱霖默然不语,只是紧紧抱着她,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阿娟赶到的时候,赵青青一个人淋着大雨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朱霖没敢再跟来,这个女人即使最伤心之时,都不忘了保护自己的贞节,朱霖也搞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倔强,明明可以趁她伤心之时把生米煮成熟饭,奈何赵青青一开始连抱都不让抱,又踢又咬的,生气时候一个耳光狠狠过来,直把朱霖打的嘴角流血,疼的他倒吸凉气,赵青青的倔强朱霖算是体会到了,阿娟心疼赵青青如此落魄,当场就哭了出来,赵青青看到阿娟来了这才眼前一黑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