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情变得阴鸷且充满探究,道:“难不成,还是你的追求者?”
他没将颈间那柄匕首当回事,更没将顾休与当回事,兀自伸手去抱云晚汀。
指尖触及云晚汀衣角的一刹那,雪亮寒芒一闪,艾德里安脖颈猛地一凉。
他不曾预料到顾休与敢真正动手,且毫不迟疑。
甚至在动手时,顾休与还能在瞬息之间揽过云晚汀,扣住云晚汀后脑勺护到自己怀里,隔绝了刃尖入骨时那令人牙酸的声响。
殷红血线一飙,艾德里安喉间“格格”一响,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顾休与抱起云晚汀往外走,不曾回望一眼。
他目光冷得出,甚至近乎于残忍,仿佛领地遭受侵犯的兽类,一刀毙命不过是家常便饭。
张中辛坐着警车赶到时,顾休与正抱着云晚汀走出那间民宅。
张中辛倒是在国内外各大财经杂志上见过这张脸,也知道他是小顾总的二叔——顾氏真正的掌权人。
可问题在于二叔是二叔、侄子是侄子,关系还没亲厚到二叔能抱着侄子的男朋……不对,前男友吧?!
云晚汀这小笨猫还跟小年糕一样巴住了顾休与……
张中辛脑仁疼,强笑道:“那什么,顾总,我扶着就行,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云晚汀气息里含着温热醉意,香甜醇腻地萦绕在顾休与颈侧。
顾休与喉结滚了滚,扣住衣领,将领带挣松了一些。
他环紧怀中人,咬着牙低声道:“什么地方都敢跑来……迟早被你吓死。”
张中辛又小心翼翼唤一遍:“……顾总?”
顾休与才道:“我带他去。”
张中辛讪讪道:“这不太好吧……您和汀汀之前都不认识吧,怎么就……”
张中辛说着便想伸手去接,可他才碰到云晚汀一丝衣角,云晚汀便不高兴地呜咽两声,还委屈地抽抽鼻子。
顾休与立即将人带得离张中辛远了许多,目光警惕而凶悍。
张中辛:“……”
合着他成恶人了!
可尽管如此,顾休与抱起云晚汀要去看医生时,张中辛还得任劳任怨地跟上,防止小猫让人欺负了。
所幸并无大碍,只是低烧,再加个不算病的醉酒。
出了医院,张中辛心道这下能放开云晚汀了吧,于是斟酌道:“顾总,今天麻烦您,那我就先带……”
顾休与直接道:“我带他找个安全的地方住。”
张中辛:“……”
他垂死挣扎道:“汀汀是我手底下的艺人,应该由我和公司负责……”
“你们负责的结果就是在门外守着还能让他被罪犯掳走,甚至都第二天了才发现?”顾休与冷声诘问道,“如果碰上真穷凶极恶的,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这一点上张中辛的确理亏,他期期艾艾道:“我……那个……”
他心下呐喊:谁知道你顾休与是不是穷凶极恶!怎么就莫名其妙冒出来,对我们小猫这么上心啊!
云晚汀在顾休与怀里动弹两下,轻轻咕哝了几个字音,听不清。
顾休与低声问:“带你找个暖和的地方睡一会儿,好不好?”
云晚汀毫无戒心,慢悠悠道:“唔……好……”
张中辛痛心望天。
同来的刑警迟疑道:“您……”
“安顿好他之后,”顾休与抱紧怀中人,态平静道,“我会配合侦查。”
云晚汀出事的消息传回国内之后,那群追求者的消息都快淹没他的微信。
好在寻回得快,在这些人急不可耐地登机之前,云晚汀便已脱离险境。
张中辛想着自己给顾回风发的“一切平安”,不由感到浓重的心虚。
这可真是,前门才送走了虎,后头又迎来了狼。
顾休与带云晚汀去了自己的公寓。
一进门他先将云晚汀身上那件碍眼的宽大外套剥下来,拿了条新绒毯将他裹起来。
将主卧的床品都换过一遍,顾休与才将小猫团进被窝里。
他还没卑劣到钻个很可能都不认识他的、小醉鬼的被窝,于是他打算去给云晚汀煮点醒酒汤,再通宵工作凑合一宿。
折腾一整日,照理说云晚汀早该倦极而眠,可顾休与握住门把手时回身一望,云晚汀仍将眼睛睁得圆溜溜。
顾休与默然片晌,问道:“怎么不睡觉?”
云晚汀将目光转向男人发声的位置,慢吞吞但直白道:“我想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