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兰被关到柴房里,深夜,焉容和墨然带了药和饭偷偷摸到柴房去,将饭盒摆到她的面前,柔声细语地劝她用饭,袖兰眼里却是一片死寂,黯然无光。两人只好相对叹气,掩门离去。恰在离开时,一股馥郁的香气飘了过来,焉容迎头一看,是衣缠香。
衣缠香飘飘摇摇走了过去,一袭纱衣朦胧如水,看见两人的情,眼里透着了然的明澈:“她不肯用饭?”
焉容沉默不语,却点下头。
衣缠香冷笑一声,道:“以为自己是雪中送炭,却不知是雪上加霜,你们回去吧,交给我来。”
焉容眼里闪过一丝怒火,却还是由着墨然匆匆拉走了。衣缠香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攥了攥袖子里的东西,垂下眼眸,一推门走了进去。
袖兰瑟瑟缩缩躲在角落里,身上血衣凌乱不堪。衣缠香轻掩唇角蹲下,面上带了几分怜悯。“你这个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袖兰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光,冷笑道:“我何尝不想死,咳咳,我除了饿死,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衣缠香也跟着笑笑,语气虽柔缓却透着十分的坚定:“就算死,也不要做个饿死鬼,下辈子投胎不顺。”
袖兰幽暗的眸子一亮,死死地落在衣缠香的脸上。“你……”
衣缠香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重重搁在她的饭碗里,“咣当”一声,砸破黑夜的寂静。
袖兰面露最后一个明亮的笑,仿佛黑夜里一盏明灯,将漆黑的柴房映得通亮。她调整坐姿,改为跪着的姿势,正对着衣缠香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衣缠香站起身,俯视着地上的虚弱女子大口大口地扒完饭盒里的饭菜,满足地打着饱嗝。她如释重负,满意地笑了,轻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