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目紧闭着,然而我可以完全察觉到女儿任何的细微变化,她的表情此刻变换极快,心脏也在剧烈的跳动着,我知道,她的心里也很矛盾。
我主动地倾斜身体,向剑刃靠去,剑锋已经划破了我的肌肤,我能感觉到一滴鲜血正在缓缓地流下,我也能感觉到,女儿的手在剧烈地颤抖。随着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前进,她的手在不断地向后退。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只会增加她的痛苦。
“当”的一声,逆鳞落在地上,然后我感觉到一双细嫩的手臂抱住了我,而我,再也无法硬下心肠推开了。
女儿的头伏在我的耳边,许久,口中的热气吹拂在我的耳畔;“爸爸,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
这回身体僵硬的人换成了我,我心中隐隐有着一些期望,但是,我不敢去想,生怕一切都灰飞烟灭。
女儿忽然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抓起我的手拖着我跑进了门,跑上楼去,看着屋里的陈设,我惊呆了。
一切彷佛又回到了那个旖旎的雨夜,少女希拉伴着我,那个初恋的时代。后来我曾经颇有感触地说过,我一生中真正爱过的女人只有两个,那就是安达和希拉。
我在伯尔达的“家”中也有希拉的房间,里面除了一些按照记忆摆设的东西,还有那个我曾经长期抱在怀里的布娃娃,当然,在有了小弗莱侄以后,我的怀抱中就改成了女儿。
一切彷佛都回到了当年,我被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希拉坐在我的身边,娓娓地述说着……
然而,弗莱侄一开口,却令我震惊得无以复加。
“达秀,这么多年了,我又见到你了!”
这分明是希拉的语气和表情!我几乎跳起来,弗莱侄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要我坐下来。
我花了好半天才稳住心,静静地看着女儿,二十年来我一直觉得,弗莱侄和希拉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没想到,在她的紫电龙之力觉醒后不久,这种联系就显露了出来,而且,她居然成了希拉的化身。
明眸皓齿,小嘴微翘,淡淡的羞涩,一切都彷佛三十几年前和我初恋时的希拉重现,虽然我早已不再是想要睡遍天下美女的轻狂年纪,但是,还是被带回了那些午夜梦回的时光。年少的时候,我,安达,希拉,义父,波尔多……
女儿,也许现在她就是希拉,抱着我的手臂,手按在我的胸口上,温热的感觉传入我的体内,待我冷静下来,继续讲述着。
“海尔里斯叔叔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上一代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很多,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去过问,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很多事情很无奈。”
女儿成熟的话语大出我的意料,她这个年纪能把这些家国生死理解得如此透彻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只能怔怔的问?“他还告诉你什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还有,这里都是谁佈置的?”
“这里是我佈置的!在我龙战士力量苏醒过来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好像有什么过去的东西一下子涌入脑海中一样!”
换成别人可能不太能理解,但是,秀耐达家族每一代龙战士在苏醒之夜都会经历一次历代龙战士记忆的灌注,我一听就明白了,只是,我不知道,弗莱侄为什么也会有这种和我类似的记忆传承,这些年里我也曾询问过卡尤拉,关于当初斯罗、赫克托尔以及她成为龙战士的情况,但是,卡尤拉从未提及任何与记忆传承有关的话题,而斯罗没有后代,尼诺则一直没有龙战士力量苏醒的迹象,所以一直没什么实际证据可以借鉴。不过今天出了这种事情,我倒是真的感到意外了。
我结结巴巴地问?“你……都梦到……什么了?关于……他们……打仗的…
…事情吗?”
我顿了下,终究没夫说出“你父亲”这三个字或者“赫克托尔”这个名字,女儿明白我的意思,摇了摇头。
“不是的!爸爸,我现在是希拉!”
我几乎再一次要跳起来了。虽然一直以来,我明显地感觉到女儿和希拉之间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但是,听到女儿亲口承认她是希拉,我还是无比的震惊。
望着我震惊中带着疑惑的眼,女儿缓缓地开了口?“爸爸,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按照梦中的陈设佈置的,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