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夫。还记得我吗?”琼浆在门口遇到了一个熟人,说了两句客套话,进来的晚了一点。远远看到医生在和琼薇耍态度。所以进门以后赶快打招呼。
琼浆知道医生态度不好的原因是因为大夫没有看到熟人,亲人,有用的人,有价值的人。所以她这时必须及时亮明身份。这样可以通过相互熟识以及交警的身分告诉大夫,‘我们不是那种无足轻重的普通市民,或是没有前途的小警察、协警!’从而得到较好的照顾。这便是此时中国的世情。
“矮油!琼浆啊。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多少天你都不过来看看大姐!快坐,看你也不像有病的样子,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说我怎么眼睛老跳呢。是不是想要什么好药了?来,想要什么我给你开。”她倒是蛮大方的。
妇产科的中年女医生不但认识琼浆,而且很熟。不但很熟,而且有求于她。脸色立刻和善了很多。但是对琼薇仍然态度恶劣,“你先出去。我和这位警察说点话。”医生的话大概有些避人,琼薇这时显得有点碍事,所以医生开始赶她出去。这对于其他患者是非常无奈的事情。
“别让她走啊!她才是主角呢!”琼浆立刻拦住了医生,“你还不知道吧?她是琼薇。我的战友。咱们系统的三八红旗手,天南的高材生。刚刚完成一项大任务,已经报到部里去了(说到这里她故意咧了咧嘴,意思是这个任务不能说,但是非常重要)。这几天就可以批下来。连大首长都要亲自来给她庆功,戴大红花。哦,这事你自己知道便可以了,不要对别人说啊。可是这几天她身体不太舒服。领导马上命令我陪他来看病。不是怕误事嘛!”琼浆加油添醋,连推带搡的向医生介绍琼薇说。
“你们早说啊!好家伙,差点误了大事!三八红旗手全系统就那么几个,我们可得罪不起。你看,你进来我都坚持不能让她出去!其实她一进来我就发现这个小女孩有前途了;你这一说便更明白了。普通人不这样!”
(‘普通人都什么样啊?’琼薇想。)“将来升(生)了可别忘了我们啊!来,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把裤子脱了坐到检查椅上去。多长时间没来(例假)了?”章医生和颜悦色,气都不喘的说了一大串话。
既然是一家人,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好办多了。
“你来得正好,昨天我老公开车和人家有点刮蹭。”趁着琼薇脱裤子准备的时候,章医生赶快把琼浆拉到一旁悄悄说道。
“谁处理的?”这时琼浆的态度也非常好,有求于人嘛。这种情况下琼浆可以有多种做法,例如说:“昨天的事情今天可能已经处理完了。”加以推托;或者说:“我给你打听一下,看看结果出来没有。”半推半就,捡个轻省的事情做;找交警说情的人太多了。当然,现在琼浆的回答最为干脆,大包大揽,立即现场办公。俗话管这个叫做会‘来事’。原因就是琼薇已经躺到检查床上了;而琼薇是她的好朋友。
“,,”章医生絮絮叨叨的一大堆解释。
耐心的听完章医生的讲话,了解了大概情况后,琼浆立即拨通了韩某平的电话,“老韩?昨天那辆市中心广场那辆车,,什么颜色的?”她捂住麦克抬头问章医生,“黑色。”
“黑的。你听我说,事故是咱们,啊?什么??要拘留?还可能判刑?严肃处理啊。别,别,别,韩主任您听我说。开车的是咱们武警医院章医生的爱人,他不也是不小心嘛。。什么?死了?不是当场致死吧。对方不是也有责任嘛!什么?下午去您办公室?好,我跟她说。”
打完电话琼浆哭丧着脸转向女医生,“章医生,不是刮蹭吧?”
中国人在处理自己犯的错误引发的问题时总觉得把事情说小一点,处理方便会把问题处理得轻一些。例如章医生把‘事故’说成‘刮蹭’;还有人修手机时会说:“我这个手机问题不大,只是显示屏不亮,听不到声音,说不出话。呵呵,,那修理费??”
医生大概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所以一点不慌张。反倒因为琼浆在身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我正不知道找谁呢。要不,下午你陪他去一趟?”
“那还用说。让他去找我。以后刚出事的时候便告诉我。要不这样很被动的。这次你打算怎么办?给钱了事,还是进去住几天?很快便出来。”
“那当然!这次我谁都没找。不是不想老麻烦你们吗!还是给钱吧。你帮着协调协调,少给点。那帮人心黑得狠!四个老头也要求几十万。”章医生很高兴。她当时找了很多人,但是没人愿意管。而琼浆并不是平时关系密切的,所以当时都没有想起来。
“她也是咱们交警的?新来的吧。真年轻啊。这小脸,小脸猫似的。真漂亮。”章医生接着说琼薇。捡好的讲吧。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医生对琼薇好得不得了。“先化验一下。验尿。再做个B超。要不再做个全面体检吧。公费是吧?应该是有喜了。”
“怀孕了?她不能怀孕啊!”琼浆本能的反应到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怀孕?”医生不明白。丈二的金刚摸不到头脑(身高一丈二尺的金刚,就是四米高,没人摸得到他的头顶。)“诶,你为什么不能怀孕?”琼浆这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石女。”琼薇只能复述自己老公的话,真正原因她也不清楚。
‘石女’是一种妇女病,又名‘女性阴道先天闭锁。’显然,琼薇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不然她的例假从那里出来的?
“那你有没有月经?”医生问。
“好几个月没来了。”
“以前来过是不是?那时候经血从那里出来的?难道从肛门?”医生搓着手心里想到,‘乖乖,难道我碰到了内脏反置一样的人体观?这个人必须要留下来。将来写论文,辨疑症,下次评职称就靠它了。真是双喜临门啊。’她这一高兴,仿佛年轻了许多,走路都是一跳一跳的。
想到这里章医生士气大振,“来,别害怕。别动,别起来。你接着坐在检查椅上我给你做个肛检。”
医生说着拉开门对分号的护士说,“我给病人检查。不要让人进来了。”
“是。章医生。”护士回答说。
“来。蜷起腿来。别紧张。看着我,我看一下。”大夫按了一个按钮,将检查椅放平。然后戴上口罩,一次性手套。走回到躺好的琼薇的身旁,分开琼薇的两个膝盖,“跟着踏板把它们放平~。好。”医生说着准备做肛检。
“你这不是有阴道吗!第二性特征也都齐全。很正常啊?你怎么说自己是‘石女’呢?”当看到脱下裤子躺倒妇科检查床上琼薇的外生殖器的时候,医生只瞄了一眼便对琼浆失望的说。“这毛发不是都在嘛!”章医生拉扯着一撮琼薇的阴毛对她说。好像要把它们拉直一样。
琼薇向前欠了一下头,但是不够高,没看到。
“矮油,掉了一根。”章医生用两只手拉直那根不小心扯掉的阴毛,把它举到灯光下,对着光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营养状态也挺好的。你知道‘石女’是什么吗?”她一边检查一边转向琼薇的头的方向问到。